她们这边正说着话，石炎绿的声音忽然从院门外传来，“秦阿姨，小雨姐，我大哥联系我啦！”

秦淑芬和叶落雨对视一眼，抬脚就往院门外去。

石炎绿举着自己的身份卡全息屏，石炎赤出现在视屏的另一端。

“小赤，生意怎么样？”秦淑芬率先弯下腰对着屏幕里的石炎赤问道。

“秦阿姨，我们的豆腐卖得不太好。”屏幕里的石炎赤有些丧气。

“怎么啦？你慢慢说。”叶落雨也弯下腰，对着屏幕里的石炎赤说道。

怎么能不好呢？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。

“有几个人愿意拿黄豆和我们换，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买。更多的人说没吃过，也不会做，怕买回去浪费。”石炎赤言简意赅地总结着。

“这样啊……”秦淑芬的心沉了沉。

归根，还是穷闹的，越穷越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。

“石炎赤，你能不能把你的屏幕对着集市拍给我们看看？”叶落雨问屏幕那头的石炎赤。

“可以，你等等。”石炎赤说着就将自己的身份卡180度转了个方向。

叶落雨和秦淑芬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这个位于360环，名叫临沁坊的悬岛集市上。

这是她们穿来这里第一次看见如此多的人头，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曾经的江南夜市。

母女俩眼尖地发现，尽管这个集市上人多，但商品太过雷同，多以卖黄豆为主，偶尔有几个卖黄豆饼的，零星有一两个卖蔬菜和肉的。

让叶落雨惊奇的是，那蔬菜看上去明明都是水灵灵的，怎么就成了石炎赤口中说的淘汰下来的呢。当时她听石炎赤说淘汰菜，眼前浮现的都是菜市场里被扔掉的烂菜叶子。

正想让石炎赤对着卖肉的摊子近距离看看到底是哪种下脚料时，忽然听到有人问石炎赤，“你吃的这个馒头卖吗？”

“啊？”是石炎赤疑惑的声音，“这个，这个今天没有了。”

他手里仅剩的这个馒头刚刚咬了一口，石炎橙和石炎绿的馒头也下去了大半，他就是想变现也变现不了了。

“哦。”来人失望地走了。

另一端的叶落雨和秦淑芬诡异地对视了一眼。

最初请石家兄弟们来吃饭，给大家吃馒头的时候，石家的孩子们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的样子，怎么这个馒头到了集市反而成了被关注的东西了？

“小雨，你还要看什么？”石炎赤的声音传来。

“啊，那个，你拍拍卖肉的摊子。”叶落雨不客气地指挥道。

“好，等等。”石炎赤靠近了卖肉的摊子。

恩，下脚料就是她理解中的下脚料了，这次没有什么意外惊喜。

“可以了吗？”屏幕那头石炎赤问。

“可以了。”叶落雨答道。

“小赤，豆腐卖不好也别丧气，你们背回来，咱们自己吃。”秦淑芬接话安慰石炎赤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屏幕里石炎赤有些苦涩地笑着，“秦阿姨，您要带什么回去吗？”

“青菜。”不等秦淑芬回话，她身边的叶落雨抢答道。

“好。”石炎赤的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神采，他笑着和两人结束了通话。

秦淑芬直起身子，用手捶了捶腰，感叹道：“真没想到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瞥见石炎绿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们，她止住了话头，揉了一把石炎绿的脑袋，对小家伙道：“去，回家领弟弟们过来吃饭，咱们也收拾着吃中饭。”

“噢。”石炎绿心情复杂地回家去了。

刚才大哥的话他全听见了，豆腐卖得不好，他们以后的生计该怎么办呀，可即使这样了，秦阿姨还叫他们去吃饭。

哎，好担心也好感动怎么回事。

不知道石炎绿小小年纪就心思沉沉的秦淑芬被叶落雨搀扶着回了家。

“怎么会这样呢？我还以为能立刻风靡呢。”秦淑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，嘴里嘀咕道。

“是啊，我也以为我们会发一笔呢。”叶落雨在母亲身边坐下，接话道。

“你也是，豆腐都卖不出去，还让人家小赤带青菜。”秦淑芬开始数落女儿。

“额？！”叶落雨看了眼身边的老妈，说这话时的态度居然是认真的。

不是吧，这才相处几天呐，她妈的心怎么就肉眼可见的偏了呢。难道有一张好面皮，在哪儿都不愁没饭吃。

“我错了，我这就去做中饭。”知道老妈这会儿心气不顺，叶落雨麻溜认错，起身往厨房去。

浩瀚的宇宙中，一片星系的生灭，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。仰望星空，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，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？家国，文明火光，地球，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。星空一瞬，人间千年。虫鸣一世不过秋，你我一样在争渡。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？

列车远去，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，也带起秋的萧瑟。

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