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两天提督路大人回来,尝了沈隆的泷胶也说好,这泷胶吃了不仅长精神,还壮阳,路大人虽然年纪大了,可是人老心不老,还想多享受几年呢,所以从那以后就专吃黑七胶庄的小泷胶,吕记胶庄的泷胶就算送上门也不要。
这下,黑七胶庄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,全济南的客人都到他这儿来买货,甚至不少外地客商都专门赶过来,搞得其它胶庄的生意是一落千丈。
“东家,这下咱们再想买其它胶庄,那价格可就便宜了!不过咱们可得弄快点,现在一波一波的客人上门,就咱们做出来的这点胶,都不够塞牙缝的!”没啥比看着生意送上门自己却没能力吃下更让人痛苦的了,吕掌柜也巴不得沈隆早点一统小泷河两岸了。
“这事儿就交给您去办好了,您办事我放心!我要去趟青岛买点东西!”沈隆把银票留给吕掌柜,自己出门去了,现在黄春有老妈子帮忙照看着,他也放心。
人家直接把这么多银票都留给自己了,吕掌柜可是感动地很,这是东家对自己的信任,他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收好,“东家,您就瞧好吧!等您回来,这小泷河两岸二十八家胶庄都得改招牌!保证一家也不落下!”
沈隆也不怕他卷钱走人,一来吕掌柜不是这种人,二来么,自家姐姐可是山东提督的儿媳妇,谁敢在山东的地界上黑自己的银子?嫌命太长了么?
现在胶济铁路才开始兴建不久,还没有通车呢,沈隆只能骑马去青岛,一路飞奔从济南到了青岛,刚进城就闻到了熟悉的染料味,满大街都是布庄,进去一问,只是没有栈桥牌也没有飞虎牌,让沈隆略微有些失落。
不过那几家德国人的洋行还在,沈隆进去用熟练地德语报上自己的需求,那边不敢怠慢,马上给他备好了货,不过没有铁路,想把这么多东西运回去可就麻烦了,沈隆雇了好几辆大车,又花了好些天时间才回到济南。
在家里歇了一晚上,第二天到了胶庄,吕掌柜耷拉着脑袋过来请罪了,“东家,我没把差事办好,小泷河两岸的胶庄我只收了二十七家,孙记胶庄孙万田那个老家伙死活不肯卖啊!”
“没事儿,先把他晾在那儿吧!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卖!”这也在沈隆的预料之中,一点儿也不奇怪,他倒是可以通过路大人强压着孙万田卖,不过没这个必要,“从今天开始,咱们先别忙着继续熬胶,先把地方给滕开,现如今来买胶的人这么多,我们得把摊子铺大一些!”
于是小泷河两岸的胶庄都暂时停止了生产,在沈隆的命令下开始重新布置厂房,而沈隆也借着这个机会把胶庄的所有伙计都过了一遍,根据他们的能力重新安排了工作,孙万田在一边看得是满头雾水。
“这小子是要干嘛?收了这么多胶庄继续熬胶不就完事儿了么?怎么现在反倒是歇着了?”虽说沈隆暂时歇业让他的生意有所好转,可不把这事情闹清楚,孙万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,“内小子说啥消息了没有?”
孙万田的手下人知道东家问的是在黑七胶庄收买的内线,“他说白家那小子跑了趟青岛,买了些洋人的机器回来,说要用洋人的机器熬胶。”
这下孙万田可是放心了,“呵呵,咱们老祖宗在济南府熬胶都几百上千年了,从来用的都是老法子,他到好,竟然想着用洋人的机器来熬胶?这熬出来的泷胶能吃么?哎,原本看他出身好,家学渊源,只要他继续用老法子熬胶,我肯定撑不过这一劫去,现在倒好,他异想天开整出这一手来,这年轻人啊,就是不稳重,想一出是一出,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好?”
“东家?真没问题?我可是听说青岛那边用机器织布染布,可是又快又好,都快把咱们的土布压得喘不过气来了!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他搞成了!”手下则有些担心,这些年来洋货不断涌入中国市场,将传统手工业打得落花流水,他也感到了危机。
“染布和熬胶那能一样吗?最要紧的是火候,到了关键时候都得老师傅盯着,机器那么笨能掌握好火候?这不是做梦么?”孙万田对此嗤之以鼻。
“也是!”手下想了想,似乎的确是这个理儿,“那咱们还让那小子帮忙打听消息么?”
“额,还是盯着点吧,反正也没几个钱。”不知道为啥,孙万田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一股子不安。
“要说这熬胶啊,除了好水好驴皮好配料之外,最关键的就是火候,烧柴生火的温度可没办法像蒸汽的温度这么容易控制,还能控制地这么精确!以后咱们黑七胶庄就不用生火熬胶了,全都改成蒸汽!”此时,沈隆正在黑七胶庄里给吕掌柜介绍这些机器的用处。
“至于火候,有了温度计就更把稳了,比老师傅估量靠谱多了!”和《大染坊》里面一样,沈隆也把温度计上的刻度给抹了,只留下几条颜色不一样的线,到了那个环节需要什么温度,照着刻度上的线去做就行了。
他黄飞鸿可以用蒸汽机来熬中药,我自然也能用蒸汽机来熬制泷胶!东阿阿胶厂百余年来的生产技术革新资料可都在白泽那儿存着呢,既然人家已经证明了工业化生产阿胶的路子是可行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