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这种可能,浑身就哆嗦的发麻,好像有虫蚁啃噬身体。
“你怎么了?”鸣凤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。
“没什么,想起了以前浑身灵力充沛的时候,现在这样子,难免有点颓。”
“不用担心,只是时间问题,”鸣凤淡淡的声音有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,像是镇魂术一样抚平我的毛躁,“你如今已经是五行体,修炼得法,进步会很快。”
“可我还是习惯以前的我自己!”
“难得你还有这样往回看的时候,”鸣凤说,“向来都是横冲直撞,如今束手束脚的样子,还真真不习惯。”
“我也是没想到,你现在的话这么多!”
“沧海桑田,石头还有变成暖玉的时候,更何况我不是石头。”
“哈,鸣凤,你现在真是可爱多,笑话都会说了。”难得鸣凤说话这般模样,乐的我差点弯腰。
“你小心看路,”鸣凤提醒我,“从莽山穿行回去,你打算怎么走?”
“你说,我在阳间轮回这么多次,连鬼命都改了,怎么有些事情到现在都忘不了,究竟是什么原因?”
“忘不了就记着,没必要勉强。”
“所以,那些鬼鬼祟祟算计的都给我等着,不要悄**的死,免得我还要去挖祖坟倒算账,”他们绞尽脑汁安排的这些事儿,难道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上门算账吗?
鸣凤沉默了一下才说,“好些事你向来不放在心上,若是因为过往引来无端烦扰,大可不必!”
“我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,你肯定是记错了!”
我的记忆仿佛到了莽山才活过来。
老是咧着一口大白牙傻笑的楚雷,仿佛就在眼前。
穿云养的傻猫在山里的树上爬上爬下捉鸟,有一次,居然追着一只田鼠,那田鼠被追得走投无路爬上树梢。
傻猫则穷追不舍跟着爬到了树顶,一颗杨树,到了顶,又细又脆。
猫爬不上去,田鼠下不来。
穿云不知道跑哪里睡大觉,猫就一劲儿的‘喵喵’叫。
那是初春的时候,树梢上一片绿芽都还没冒出来。
我正在殿里烧汤,听到熟悉的猫叫。
拿着汤勺找了半天,都没找到它的踪影,正在气恼傻猫打扰我炼制汤药。
楚雷的小厮跑过来告诉我蛋黄挂到树梢,不肯下来。
等我去看时,楚雷就站在大树下面,看着一撮白毛的蛋黄紧紧抱着摇摇欲坠的树枝,在风里来回摇摆。
那田鼠也是。
一猫一鼠这么对峙。
树底下看动静的楚雷也眼睛不带眨的看着。
听到我过来的动静,才转身问我:“蛋黄是饿了吗?”
“怎么会?”我说:“它是找到好玩的,才这样!”
“我看不是,”楚雷说:“它定是看上这口肉了,要不然不会这么坚持!”
“越来越有莽山这浑厚的气质,”我说,“屹立不倒,岿然不动,瞄准目标绝不放手!”
楚雷听了这夸奖,憨厚的笑笑,“嗯”了一声说:“也算是一种修炼,我在这里看着,你不必担心它的安危!”
谁担心一只破猫,我是被它搅得心烦,这家伙也是成精了,‘喵喵’叫几声,整个莽山传遍,连厚重的殿门都遮不住它的叫声。
当初小小一只还是可可爱爱的,大了就美好不起来了!
老是‘**’谁受得了!
我不去管它,也不看它和耗子打持久战,继续去殿里熬汤。
后来听小厮说,楚雷在树下站了半日功夫,最后参悟了一套法术,叫什么‘根生’‘生根’,我也是服气!
木系术法里,就一个‘枯木逢春’我练了许久才算有点名目,这还是有师父带路。能凭空造出一样法术出来,可比如今上班整个发明专利出来难多了,更何况,这发明不但要有用,而且还要惊天地。
楚雷看着憨憨,实际聪明得很,云翳就老说,就算这世上所有的鬼都死了,楚雷肯定是最后一个。
楚雷要死,不是别的鬼动他,肯定是他自己不想活。
所以,楚雷,我都还好好的,你可一定必须得活着。
重逢的那天,不会太远!
穿梭在莽山中,过了天都峰、琅琊谷,风痕峰就到了伊吾,过了伊吾,一路往东就到轮回殿。
这条路,来往过多少回,早已数不清。
可如今,轮回殿已成废墟。
昔日四驾马车的门洞,丈八高的城墙,平坦的广场,迂回的廊道,满是燕子的屋檐和总是无云的蓝天,只在记忆里还分明。
这被幕布围起来,期待翻新成旧貌的轮回殿如今还是一个黑洞洞的天坑。
许光用西南的鬼火烧化了此处的怨念,姓霍的用五大连池的水清洗了战争留下的余毒,等收齐五色土,就能重新孕育出这方土地。
冥界的有灵自会向此处聚集,等待主人明皇的重生。
可他们不知道的是,要重掌轮回殿,必须获得五方鬼宗的认主,天法的诰命。
鸣凤且有一条长长的路要走。
上次,我,楚雷,云翳,黄裳,褚碧璐与他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