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里有光,看什么都是希望。
得莫利是鸣凤的铁杆粉,潜意识里特别希望找到一个同伴,所以不管我说什么都能联想。
这孩子委实不容易,在冥界憋闷坏了。
我问他:“你这么维护鸣凤殿,可知轮回殿为何是如今这般模样?”
他回答:“还不是因为总有捣鬼的,阻止鸣凤殿的重生,如果他回来了,轮回殿肯定会恢复昔日荣光,哪儿像现在,擂台没有,灵力升级的秘法全都被各宗主私藏。
就说你,五行轮转区出来的,居然找我切磋,这难道不是历史的倒退?”
“呵呵,”我这情况特殊,不过得莫利说的也没错。
原本轮回结束就会恢复真身的我,不知为何,三番五次错过,孟婆汤本不该有这样的效力,说没人捣鬼,我也不信。
穿云和楚雷一样,一个遭了暗算在西南苦挨这么多年,一个被算计的到现在鬼不鬼的都看不出。
利益最大者往往就是阴谋的实施者。
看看现在的五行区,掌握罚恶司实权的居然是云翳的女儿相王,姓霍的一如既往,看起来野心不大;至于花云、许光之流,这么多年一直如此,热衷于打打杀杀,可怜褚碧璐、黄裳终归是苦命鸳鸯双双归天。
我不相信云翳就这么悄无声息没了,正如我相信鸣凤会重回王者之位一样。
大混战的目的无非就是,重新缔结冥界的平衡,原本围绕轮回殿开展的职权,业务,又重新划分了一遍势力范围而已。
阎罗殿正殿的羽皇未见分明,集香殿的角皇又一直不曾露面。
其余如平王、山阳王、代王、卢王一众头目也没法近身了解实情,更不用说几位盘根错节的宗主。
实力太弱,眼下灵气低微,功力不足就是大BUG,必须操练起来,找齐队友才行。
“得莫利,你知不知道莽山原本属于阎罗殿的偏殿?”
“偏殿?”得莫利果然不知,“什么意思?”
“阎罗殿的正殿在北方,因为西南业务日渐繁多,于是在莽山设置西殿,又叫偏殿。
由木命鬼将楚雷值守,只是当初的西南区比如今大许多,红魔角和绿灯塔的大部分地区都属于楚雷管辖范围。
思来峰是楚雷的府邸,他虽然长期在莽山就职,但是也和其他将军一样,府邸都靠近轮回殿。
你舅舅平王对鸣凤殿如此拥护,也应该清楚他身边的楚雷的才对!”
得莫利盯着眼前的山路,想了想说:“不是我舅舅拥护鸣凤殿,是我自己。
我舅舅酷爱历史传记,因此藏书阁里有不少书,幼时学法术不耐烦,就偷偷跑到藏书阁里睡觉,不知怎么就梦到了鸣凤殿。
这才私下里找了不少鸣凤殿的传记来看,不过并没有见过楚雷这个名字,只有都市王、平等王这样的官衔。”
好啊,传世的话本就这么明目张胆隐去了曾经的真相,只留下一些夸张和模糊的事件而已,怪不得连文宗这样专职文史记传的宗派都搞不清楚冥界的传承,杀人莫过诛心。
在历史上都不曾存在过,还何谈什么复兴。
鸣凤要重生不难,想要重掌皇权不容易。
打破一个旧制度,建立万象更新的新制度,有一个中心人物成不了,起码得有志同道合的组织和民众才行。
轮回在人间,学了新知识的我,心里和明镜一样。
我就问得莫利:“你梦中的鸣凤殿和你希望的鸣凤殿是什么样的?”
“当然是伐谋在心,润物无声;攻无不克战无不胜!”
“好么,谁当得起你这样的吹捧!你这是要把鸣凤殿神化!”
“不是,他本来就那么厉害!”
“就怕你日后见了他本尊,粉转黑!”
“怎么可能!就算是胡爷爷都说过,鸣凤殿是真君子。”
“胡爷爷?”胡和泰吗?
“一个猥琐的老头,”得莫利警惕的看了看周围,压低声音说,“特别喜欢捉弄我。”
胡和泰长得干巴柴,脸上没肉,眼睛不大,和得莫利给的定义一致。
只好说:“但愿远游归来的鸣凤殿和想象的差不多!”
“你怎么对鸣凤殿没信心?”
“不是没信心,是我太怂,一想到这么大烂摊子,他要回来收拾一遍,光是想想,这心都累!”
“来冥界走一遭,肯定要做出绩点出来,不要这么丧气!”得莫利把大刀插到后背的囊袋里,挽起袖子说:“前面有块平整地,咱俩试试,看看你现在身手如何?”
山腰处,伸出来一块地方,一颗苍翠的黄葛树在半山上蚕食了周边的养分,粗壮的树根裸露在山石之外,庞大的枝丫之上,鸟窝不知还在不在。
以前楚雷就喜欢坐在这颗老树下喝酒,我经常坐在树顶看乌鸦。
没想到老树还在。
情不自禁,飘到老树上去找,早年被我睡得快要磨平的一根老树枝更加粗壮,没人打理,又冒出几个树疙瘩,再躺上去有点硌脊背。
得莫利抬着头冲我喊:“第三个树杈的位子是我的,你别用力,给踩坏了就不妙!”
好你个臭小子,占山也就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