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原来如此,也不算多么高明,”这不就是上学时候老师所说的融会贯通!不过这些和我等凡人有什么关系,看热闹都看不懂的时候,几个人会专门去琢磨;太难的功法都成了绝学,最后就只剩下传说。
所以高人太高,把他供在牌位就好。
“无知的时候也不错,至少不用装傻,”小鬼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竹管,呜呜的吹起来。调子没听过,不过听过一次就不想再听了。会的是余音绕梁,他这分明是魔音穿耳,听得人心里长刺,好像塞住耳朵。
一人一鬼行到一处山坳,此处倒平坦许多,因为三面环山,地势略低,整个温度都上升好几度。
脚底竟出现了绿茸茸的草,小鬼放开竹管,终于停止制造噪音。
耳边得了清净,心弦却仿佛绷得更紧。脚底下的路被绿草淹没,有些草长着倒刺,挂上了裤脚,白底运动鞋都染绿了。
出了盘子似的平路又要往高处去,空旷的山谷里竟然传出潺潺水流声,口鼻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。
“这地方挺美,有没有名字?”
“落雁谷!”小鬼说,“是拦路抢劫,打家劫舍最适宜的一处地方,每年死在这里的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,”指着一路过来的植被,“死灵多半是邪灵,你看这些草长得多茂盛。”
吓得我脚下一歪,匆忙之间抓住路边一颗小树,这树摸上去居然湿漉漉,仔细一看,居然是绿色的粘液。
脏兮兮的,“就会吓唬我,这下手都脏了,”边说边往水声处跑,“你等会儿,我去洗个手过来!”
“麻烦!”小鬼说了一句,跟了过来,说:“别乱跑”。
拨开小树往前窜,脚底下越来越潮湿,经年的落叶和枯枝变做腐土和山石混在一起,走一步半只脚都陷进去。
离水源越来越近,老藤、小树和杂草就越茂盛。
林子里起了雾气,几米之外,小鬼火红的衣服都看不分明。
在这雾气里,越走身上越冷,脚底被粘稠的土沾满,每一步都挺费劲。一开始我还避让着迎面而来杂乱的树,走着走着,就没力气,只能扶着树,大口喘着气,从一颗一颗树之间往外挤。
怎么听着水声很近,走这么久还没到。
雾气变得越来越重,透过嗓子钻进肺里,呼吸都变得沉重,连鼻子都被塞住透不过气。
气一短,手脚就发软。
怎么有种自己也要化作水汽的幻觉,吃力的转过头,好在眼睛好使,朦胧的红色还在几米之外摇晃。
小鬼怎么这么慢!还没跟上来!
耳边突然传来竹管乌拉乌拉的噪音,魔音穿耳。
人一下子惊醒过来,不好,这林子有古怪。这些雾气有点像迷*幻*剂,能让人浑身无力,失去意识。
拼着念力集中一点,指尖窜出一团火,可惜这点火,在重重雾气之下淡的变成白光,哪儿还有一丝丝,火烧一切的威力。
雾海茫茫之下,所有的一切变得虚无缥缈。
神志昏迷之际,左肩处传来一阵刺痛,把右手抬起来,也不管脏不脏,狠狠咬了一口,没有痛感。
嘴唇发麻,哆嗦着居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心里念叨一句:老爸,救我!
当初就不该断了和老爸的心电感应,看,倒霉出事的时候连个电波都发不出去。
现在浑身软的能攥出一把水,唯一僵硬的脑瓜倒还清醒,发出求救信号又没法被接收,有个毛用。
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溜倒,软成一堆泥。
隐藏在迷雾里的一张张嘴全都露出来,原来这些树,这些草,都是鬼,正一个劲从我身上吸灵气。
好歹给留一口气!无力反击只留意识挣扎的我,求求各位过路鬼!
眼前突然银光大盛,是霍将军结出的灵印浮在半空,像洒水壶一样。之前存在里面的灵气全在往外泼,泼到鬼身上,就是一阵嚎叫,泼到我身上,有了疼痛反应。
既然是个水壶总有没水的那一刻,自立更生的我,终于抬起一只胳膊,金命鬼最不值钱的一项技艺就是‘撒豆成兵’,到了濒死的境地,怎么着也要拼一拼。
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浮出一条小银鱼,将念力附着在银鱼身上,雾气和水光之中摇摆游走,银鱼的尾翼像一把利刃穿透了张着大嘴吸血的恶鬼,一个一个又一个。
眼前花了一片,分不清是银鱼在游走还是恶鬼在吸灵气,头脑渐渐发蒙,意念难以集中。
失去意识,眼帘子不屈的闭合上。
全剧终。
死的糊里糊涂。
那是万万不能!
再有了意识,就听见耳边小鬼聒噪,“怎么眨了一下眼,就把自己给弄残了!在冥界瞎跑什么?这里可是落雁谷,不是告诉你到处都是鬼,平白无故死在这里的,这么多年都变成恶灵了,你可真是不省心!
我都没同意,你就敢瞎跑!跑啊,命又快没了,这次谁救你?”
睁不开眼。想告诉他,姐还活着,还活着,别吵吵!
“死了就死了吧,”小鬼气愤的说,“反正我也给你报仇了,这一片的恶灵全都让我吃了,敢动我的人,一个个都活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