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大觉睡得我浑身乏累,爬了半天才从床上起来。
若说在冥界做个‘送阳人’有什么好处,大概就是不会失眠了。
别说天上下雷劈,就是八级地震摇,也不见得能弄醒我。
拔了充电的手机电源线,一看,未接来电全是黎黎的。
语音聊天接通了,她上来就问我:“你别告诉我昨晚八点半睡到现在十二点刚醒!”
“我也不想睡这么久!”
黎黎抓着头发,一阵乱揉,“你就不能低调点,别老在我面前显摆!”
天地良心,我哪儿有那份闲心,就是实话实说而已。
“打电话干嘛?就为了**?”
“送我的眉笔收到了,”黎黎把头发甩到屏幕后,抬头让我看。
“你拿着用就行,晚上用效果更好。”
“神经,晚上描眉给谁看,你看看,这眉线画的怎么样?”
“你满意就行,”我还没洗脸,哪儿愿意看她画的眉毛,“先去刷个牙,过会儿聊!”
“你就刷呗,又不是没见过你蓬头垢面,不用挂。”
我不管她了,这一晚上浑身都是汗,不洗个澡可熏死自个儿了。
“这个眉笔还挺好用,收到我就试用了,好容易画了一个满意的,你也不帮忙参详参详!”
到阳台上拿了个毛巾,想应付完她算了,女人就是虚荣,不听到一句赞美铁定不挂电话。
我凑到屏幕前,看她的眉毛,油黑发亮衬着一张冰肌玉骨的脸特别白,“挺美的,挺美的。”
这姐妹儿半天不发一言,仔细一看,好家伙,一张大脸搁在手机前,得到肯定终于闭上眼睛。
等等,姐妹儿,姐妹儿,你这是干嘛?
隔着屏幕别吓我,怎么就闭上眼睛了。
“黎黎,”我大声叫她,没反应,“黎舒,黎舒!”
把手机音量调大,生怕她听不到,明明隔着屏幕可见,就是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,急的我百爪挠心!
打电话,找社区的人过去看一眼,别是心梗,我可吓怕了,昨晚够折腾我的。不过心梗这玩意不传染吧!
电话呢?
电话呢,在房间里转圈找,找不见。
冷静,冷静,晕头转向到了客厅一看,这不,和黎黎视频呢吗!这一安静,我听出点动静。
呼呼呼,呼呼呼!仔细看看屏幕,姐妹儿,流着大哈喇子,睡着了。
屈指在屏幕上扣扣,截张图等醒来讹她!
丫睡着了!
行行行,这效果,立竿见影了。也怪我,没提前告诉她使用方法,毕竟治失眠怎么也要等到黑天验证,哪想到这么早她就摆弄上了。
不化妆的我忘了这茬了!
挂了电话,点了个外卖,赶紧去洗澡。
要说上班有什么好处,午饭定点吃这一条肯定能上头榜,毕竟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到十二点,半个小时规定的吃饭时间也就够排队打个饭。
居家隔离第十三天我都快胃肠紊乱了,还不如当初从了小区的建议,去酒店集中隔离得了。
至少每天被定点投喂,就算天天核酸鼻拭子双孔齐下也能忍了。
洗澡洗了一半,觉着要晕过去了,饿的受不了,随便冲了两下,虚弱的挂上喷头,拿起浴袍套上。
不行,不行,我这顺着墙往下溜,晕乎乎的不行了。
失去意识之前骂自己,蠢得不长心,低血糖还空腹洗澡,该出栏了。
迷迷瞪瞪睁开眼,我这怎么又飘回来了,不要不要啊,就算冥界有万般新鲜感,上班打卡也就9个点,昨晚都已经加班了,今天还来,能让我摸会儿鱼吗?
我这弱鸡灵力,再耗下去,自己先干(灯枯油尽的那种干)了。
可惜这会儿我自己都不听我自己的话。
什么叫身不由己,我可算是体会了一把了。
一想到我是穿着白色浴袍过来的,在这以黑为主的地界无疑是个大灯泡,当下要是能羞愤的死过去再好不过了。
我当真是随风飘,意识流。
空荡荡的,空荡荡的,到处都是,一个鬼影儿都没瞧见。
我还从没有白天来过这儿,不知道白日的冥界竟这般安静。
揉了揉眼睛,心想:再没人把我送回去,就只能等到晚上老爸来打卡的时候再送我回去了,也不知道再饿这么一顿能瘦一斤不!
“霍将军既然与她相熟,不如有劳送她一程!”
耳边突然就响起声音,我睁眼一瞅,这是飘到陌生地界了。
足球场大小的厅,挑空足有七八米高,我就卡在横梁上,肚子耷拉在中间,头发和两条腿,一黑一白对称挂着,头朝下还不晕,不能不说做鬼还是有点好处的。
视野里全是穿着黑衣服的鬼,为首的一个坐在硬板沙发上,那沙发自然挺高级的,以我这眼力鉴赏,怎么也得是寒玉床那类高贵且宝贝的。
没等我仔细打量这大厅还有些什么,不久刚见过面的老熟人霍将军冲我甩了一下折扇,一团绿光就飞了过来把我团团围住。
我不受控制的从横梁上飘起来,被绿光围住,脑子慢半拍的我,连忙裹紧浴袍,足不沾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