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意见不一样,各自组队!”得莫利说。
“那我可不答应,之前不是说好了一起打怪捡宝贝的!我那把剑,你没带他一起过来?”我瞅瞅他肩上没有多余的其他,可不能让这傻大胆独自去冒险,毕竟我俩可是技战术上不分上下的武斗队友。
“我让白羽扛着,他已经进了裂谷!”
什么,你居然让白羽带着穿云先上了战场,穿云这厮居然没死皮赖脸留在安全地方。我心里冒着问话,更坚定了要一起去大裂谷的决心。
“你?”得莫利统战了我,转头问邹正,“走哇?”
“我就是来摸鱼的,你们自便,不用管我!”邹正一脸的‘我是被风刮过来,随遇而安’的表情。
他旧伤还没好利索,自然不会犯险,得莫利不知道,我可是一清二楚。
“让他在上面放风吧,有个什么不对劲好给咱俩提醒!”我提议道,“稍微再等下,我还有个朋友在路上,马上就到。”
白皮眼见拦不住小将军得莫利,一张脸耷拉下来。嘴里嘟囔着:“王德子这帮家伙,这会儿死哪儿去了,主子在前线厮杀,这帮孙子倒是躲清闲,真是伤脑筋!”
说的好像他不是一样似的。
“白师傅,你怎么对黄元土精一点都不心动,”我问白皮,“我可是听说各区都有悬赏呢!”
白皮摸着肚子,滚圆的肚里像是住了个皮球,摊开手说:“你又说笑了,谁不知这土精厉害,没有那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儿,别没弄到宝贝倒搭上命一条。”说着悄声对我,“我就一在编公务员,犯不着!”
基层人民这种朴素的价值观深得我心,若不是此事牵扯鸣凤、楚雷这些老朋友,我也懒得趟这碗浑水。
景明从远处过来,一道绿色的残影还在百米之外,身形却已经稳当落在我们面前。
“呦吼,这可是天水府副使景明大人,有失远迎,有失远迎。”白皮一双眼睛雪亮冲着景明拱手。
“白大人客气,”景明端着回礼,看向得莫利和邹正一一抱拳。
邹正和景明因为凌雪认识,这会儿见面也不招呼,只是各自沉默。
得莫利把刀往肩上一扛,问:“等的朋友到了,启程?”
景明问:“去哪里?”
“自然是履行五行使的职责,”我回答,“你在这边等着,我和得莫利将军去去就回来。”
景明迟疑了一下,我冲他笑笑,说:“这事儿原本就是我的,不用担心!”
“那你小心,不必逞强!”景明叮嘱我。
景明来了我才放心,毕竟邹正是敌是友尚未可知,虽然刚刚他把我从亮瞎眼的裂谷边沿拉回来。
难保他待会儿见财起意,灵宗这么多年的浸入式迷魂洗脑也不知他陷进去多深,别待会儿在我俩背后使阴招,姐姐我还是半瓶水的修行状态,招架不住。
景明到底和我有点默契,静静在原地等候。
我和得莫利搭档着往大裂谷跑去,月亮半圆,并肩而行,我挡住半边月光飞掠在半空,得莫利拎着大刀,扑踏着,轻巧的飞纵离我不远不近。
别看他身形莽汉,奔跑这一路忽左忽右巧妙的避开了枯树茅草,几只猫头鹰在他掠过之后才慌忙的扑闪着翅膀,乱叫几声。
那把厚背宽刃刀口反射出几丝冷光,与倾泻在天地之间的月华一样幻化做一团残影。
我屏气凝神,运转着体内的灵气,四肢灼热起来才跟得上他的步伐。
这小子,绝不是看上去的张狂鲁莽,论这份提纵避闪的移动步法已经和景明不相上下。而景明可是会化形的木灵,在冥界的鬼精里是数一数二的高明。
看来上次这小子得了武魂木之后,灵力增长不少。
短短几天不见,就比上次在莽山切磋的时候反应快了许多。
夜里本无风,空山少鬼影。
到了大裂谷边缘,也不等谁发话,两人齐齐跃入其中。
下落初始没觉察到什么异样,越往下越觉得身体变得沉重,好似有什么把魂魄往上推,拒绝我的探访。
“费劲,”得莫利说,“这谷底有结界,你闪远点,我劈一刀看看!”
见我不再下落,他拎起刀轮了一下,黑暗仍然聚团未见什么光栅。
二话不说,他把刀提起来,捏着手指从刀口上划过,刀口长做三倍大小,变作土黄色,若那谷底的黑云是土地,他就像是破开土地的爬犁,对着深不见底的土里钻去。
这情形令我想起,练‘塑形’时我把轮回殿东南的那座屏山破开四分五裂,黄裳鼓着眼睛张着的嘴能塞下一只灯泡,吃惊的样子,好像就在昨天。
我怪他笑我这个师傅‘懒得出奇,荒废的各个徒弟学艺不精,只懂皮毛,’,所以用了大力,与他错身不过毫厘。
谁知他上一秒还震惊的回不过神,下一秒就指着我说:“你居然还留一手,这都不教,实在抠抠搜搜。”
人老了的明显标志,就是喜欢回忆。
因为未来不可期,而过往总能追忆。
得莫利这一刀刀下去,不见什么流光溢彩,只让我觉的身体轻盈许多,跟着他,像一条土蚯蚓往地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