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英没有理由欺骗他,郑瑜脑海里过了过,还是决定相信对方。
慧心一定对他们有所隐瞒,不过,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需要她宁死,都不愿意开口呢?
无人知晓,只有死人是挖不开嘴的,郑瑜掂量其中分量,真相,一定是沉重的。
“求求大人您了。”慧英的眼泪一滴滴落下,用袖子粗略的抹了两下,“我见不到陛下,思来想去,这城中,也只有您可以帮帮我了。”
女皇陛下不在宫内,郑瑜监国,想来,他也是深得陛下信任之人,慧英重重的磕了个头,眼看着架势,郑瑜不答应她,她就要长跪不起。
“你,你先起来吧。”
“我也没说不帮你啊。”
场面令人束手难测,郑瑜伸手想去把人给搀扶起来,也被人避开了,慧英是铁了心的,要求个清白。
“慧心姐姐平日里对我颇为照顾,若是我没有因为害怕躲开,或许,或许她就不会死了。”带着哭腔道出了心结。
郑瑜看着这一幕,哪里还能做得到无动于衷呢?于私,慧英也是证人之一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
郑瑜没有企图再去搀扶,而是挺直了脊背,义正言辞,“此事我会禀告给陛下。”语气落在那张哭的惨兮兮的脸上柔和了起来,“你姐姐,她不会枉死的。”
慧英笑中带泪,“多谢大人,大人的恩情,今生今世,无以为报。”
古玥颜一行人回到了客栈之中,原本以为有了意外发现,现在又变成了一筹莫展的状态。
众人沉默不语,“耐心寻找,肯定还有其他线索的,喂喂,别给我丧气啊。”
青鹭一语不发,低着头,脸上阴影笼罩,令人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。
他大概是心里最最难受的一个了,“我可以回去。”
“什么?”面对青鹭的突兀开口,众人先是不解,帝修倒是略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,似乎是没有想到他没有这样的觉悟。
“倒也不是不可行。”
古玥颜看看这个,看看哪个,“你们给我打什么哑谜呢?”
“青鹭,你不会是想回到司命那边去打探司命消息吧?不可行!这时候回去,不是九死一生嘛!”
除了古玥颜开口,竟无一人阻止,连庄叔都罕见的沉默了起来,面对这一筹莫展的局面,似乎想要谋求一线生机,回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
古玥颜咬着下唇,态度很是坚决,“我绝对不同意!”
话音未落,瞪了青鹭一眼,“其他的都可以想办法,进了这泥潭,想出去就难了,青鹭,你懂吗?”
她捏了捏自己胀痛的眉心,“我又不是什么老妈子,还天天盯着你们,太危险了,我们好好想想,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。”
“谁!”众人屏气凝神,看向门外的位置,帝修已经无声挡在了古玥颜的身前,以防意外发生。
所幸,是江北,“为何诸位都如此紧张?”
“明生大师。”江北欲言又止,沉重的气氛无需多言,想必明生大师并未多言,出家之人,不欲去碰这些事,也是常事。
不过,他今日到此,却不是为了明生大师。
“我发现了一些书信,不知对你们有没有用。”说话的时候,江北心里面也没底,但这是他能做的,为数不多的事了。
书信保存的很完整,泛黄的边缘还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,古玥颜翻看了两下,越看越觉得心惊。
当年的衙尉留了一手,保存了自己与司命之间来往的书信,江北回去以后,翻来覆去无法安逸入眠。
庄家一事,一直在江北心里面是个结,如果当初活下来的,不是自己,而是宋玉致,又会如何呢?
江北照例去衙门,当普通的衙役,今日似乎有所不同,旁人看他的眼神,不再是蔑视,而是忌惮。
自己有何好忌惮的?
他满腹狐疑,还未察觉出其中端倪来,却被人喊走了。
“大人找小人有何事吩咐?”当今的衙尉不比当年腐败,上任几年,是个清廉之人,未曾听闻他与衙役有什么私交,忽然把自己喊来,江北也不明白。
“我思来想去,不知该把此物交托与谁,如今想来,你最为合适了。”
“大人这是何意?”江北不解的看着眼前之人,这位大人的品行,是不会故弄玄虚的。
江北挺立身姿,不在躲避大人的直视,“大人是听到了什么莫须有的传言?小人行的正坐得直,若有人和您说了些妄言,还请大人明鉴!”
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,的确不是什么心虚的表现。
江北不知这位大人到底是何意,对方听着自己的话,不怒发笑,“宋玉致,与你交友,是个不错的决定。”
宋玉致,江北未曾想过,除了自己,还有人记得他的存在。
“大人!”时隔多年,再度听到好友的名字,江北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,衙尉抬抬手,示意他宽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