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太监咽了口唾沫:“娘娘,这话可不能乱说!”
宫变,无异于谋反,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杀头的大罪过。别说是肖氏一门,就连他们这些伺候娘娘的太监宫女,也得搁这人头落地。
反观肖大人的脸色,不好看,也难看不到哪去。
他沉吟了片刻:“娘娘,你当真是想好了!”
肖妃娘娘抿了抿嘴:“我有这个想法,就是不知道家里……是如何的看法!”
父亲,还有弟弟,以及眼前的这位叔叔,他们支持不支持,光凭她一个人说了,可不算。
“活都活不下去了,那就只有一个变字!若是娘娘下了决心,我即刻启程,去把大哥请到宫中商议!”
肖大人的眼中,映出了肖妃娘娘的倒影。
后者郑重的一点头:“那就有劳叔叔了!”
宫变,不是一件小事,绝不像是儿戏那般,说玩就玩了,其中需要大量的准备,需要大量的人手。
“那娘娘就等我的消息吧!”
肖大人也用点头回应了对方。
这一去一回,拢共耗时四日,上千里的路程,足足跑死了八匹马——肖家与草原上有往来,这八匹马也是当世的好马,数一数二的好耐力了,所以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来回。
肖爵爷在宫里见到了自己的女儿。
旁的人只当,老爵爷此次进宫乃是为了探清,并不知道父女两个人,正在下一盘大棋。
“爹,你可算是来了!我这心呀,七上八下的,这些日子都没睡过个囫囵觉!”
肖妃娘娘并退了左右,亲自给父亲斟茶倒水。
虎父无犬女,肖爵爷的态度与女儿,如出一辙。
“路上那会儿,你叔叔便和我说过。门阀仕族见咱们不肯下注,便另起了炉灶,肖氏一门若是不得势,往后的日子,只怕要比现在艰难。”
肖爵爷说这话时,眉头紧紧都蹙了起来。
“可不是嘛,梁子越结越大,对了,练儿怎么就和将军府一脉掺合了!我是稀里糊涂的,很想不明白。”
肖妃娘娘将一盏香茶奉上,坐在了父亲的身旁。
“这……说起来也是我疏忽,白家的小公子说是要办商队,其实是要把肖氏一门拉上贼船,上去容易,下来可就难!他人如今还在草原上,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
肖爵爷说着,叹了一口气。
肖妃娘娘虽然嘴上把弟弟骂的起飞,可打心底眼里,也不愿意让草包弟弟掺和进来,所以只轻轻的点了头。
说完了肖飞练,父亲的态度也摆明了。
那便该肖氏一门如何宫变了。
“京城里的驻军,城门司的官兵,六部的官员,那些势力实在不容易对付,他们这些有家有子的,未必肯提溜着脑袋。跟肖氏一门冒险。”
这人人要过的是日子,不是牡丹亭里唱的戏。
况且那些人,有一大半都是门阀仕族的势力,要想将其说动,实在不容易。
难不成,肖妃娘娘两张嘴皮子一张,指着两个儿子说,只要跟着我们干谋反的大事业,必然给你们加官进爵,那些人就纷纷会倒戈投诚!
这样掉脑袋的事,谁都得在心里掂量掂量,划不划得来。
更何况,朝堂之上,势大的乃是门阀仕族,是宋尚书和宋大娘子,想要和他们掰手腕,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“女儿,你说的我也想过了。”
肖爵爷喝了一口茶水,掸了掸衣角上的风尘。
这一路匆匆的赶来,实在是折磨人。
“光想有什么用……”
肖妃娘娘小声的嘀咕了一声。
他的父亲脸上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:“我让你叔叔把人带进来,你见了便知!”
随后,肖爵爷对外打了一个手势,在殿外等着的肖大人立刻将一个身穿素衣,头带斗笠的人,带了进来。
后宫之地,肖爵爷虽然是来探亲的,可娘娘的宫里,也不能跟闹市似的,闲杂人等一窝蜂的涌进来。故此肖家的随从大多候在外头,只有里头的娘娘传了召令,才进得殿内。
肖大人把人领来后,便扭头出去了,尽忠职守的盯着外头的风吹草动。
那人,看不清面容,可光从身量上判断应该是个青年,并且一身紧衣装扮,多半还是个武夫。
肖爵爷这时候也站了起来:“女儿,你且瞧瞧他是谁!”
对方随即摘下了脑袋上的斗笠,露出脸来,面容很出挑,高鼻深目,薄唇锋利,然而一双眼睛却是如同霜刀雪剑。
正是,一路从越州赶往京城,风尘仆仆的陆沉舟。
只不过,此时他的身份,并非是宝河村的赵猎户了,而是大端朝的陆大将军!
陆沉舟揖了一礼:“末将见过娘娘!”
“你是陆将军……不是在许久之前就做了流犯吗!”
反观肖妃娘娘惊的嘴都快合不上了——活生生的陆大将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