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飞娘娘的书信,千里迢迢的从京城传来,到他的手上也无非两三日的功夫,能如此的迅速,也不知道,这背后到底跑死了多少匹驿马。
“陆将军亲启,朝中局势日益变化,尚书令恃宠而骄,属实可恶,若任其自大,恐将成为端朝祸患,终为王莽赵高一流,故,本宫愿与陆将军联手,解眼前之困局!”
肖妃娘娘的亲笔书信,一手字体写得不甚端正,但恰到好处的表明她的诉求——肖氏一门愿意在将军府一脉身上下注了。
陆沉舟笑了一下,心说他的那封书信还真是管用。
竟然惹得娘娘如此的厌恶宋尚书,甚至心甘情愿的将双方的前程,紧绑在一块。
他往砚台里添了一池水,将里面的浓墨化开,然后也开始写信——“当断不断,必受其害!若想破局,唯有宫变!”
短短的两句话,这么个参悟法,那就只能靠肖妃娘娘自己去领会了。
将这一封书信交给自己的影卫后,陆沉舟也牵了快马,连夜驶上京城——他不是要放弃白家老宅里的四人,而是,要进行营救。
他说过,自己和大娘子之间迟早有一场决战。
待他抵达京城之后,便是这一场决战的开端。
书信是死物,不必吃也不必喝,自然要比人更快的见到肖妃娘娘。
“我这书信回的可真够快!快快快,把桌子收一下!本宫要读信了!”
肖妃娘娘一手握着信纸,一手指着摆在台面上的各色布料,眼下正是六宫,裁剪秋衣的时刻,尚衣局挨宫挨殿的送了料子供娘娘和小主们参考。
大宫女和小太监麻溜的把桌子收拾干净了。
娘娘此时也拆开了信封,令她诧异的是,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。上面的话,也少得可怜,就那么两句!
“我当初可是掏空心思的,给陆将军写了那么多句子!这位是惜字如金啊,就就就留那么两句话给我!”
肖妃娘娘将那张信纸左翻右翻,她怀疑自己看错了。
而等她揉了眼睛,再三确认之后,纸上的的确确就只有那么两句话。
“宫变!啥叫宫变!这位陆将军可真够高的,我为了把信送过去,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驿马,他就玄之又玄的回了我俩字!”
肖妃娘娘把眼睛珠子都瞪大了,抖着手里的信纸,是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而他身边的小太监听到宫变这两个字,脸色是一下子就起了变化,他赶紧去把大殿的门关上了,讳莫如深起来——“娘娘这话可不能让外人给听去了!咱们自家人说说也就是了!”
肖妃娘娘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。
别是姓陆的,野心比他还大。
她咽了一下口水,把自己的心腹大宫女和小太监招到身边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你几个意思?”
小太监啧了一声:“娘娘,陆将军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,您还不明白吗?宫变宫变!前朝的玄武门之变,您还不知道吗?”
肖妃娘娘的脸色也跟着剧烈变化起来,她喃喃说道——“唐武德九年,玄武门之变,太祖之子高祖杀兄杀弟,惹的满宫血流成河,一夜之间,有父子阴阳相隔,有人荣登大宝之位!难不成,信上就是这么个意思?”
小太监凝重着一点头:“多半就是这么个意思。”
这宫变可是要死人的,而肖妃娘娘野心不大,就只是想当个太后而已,她再次咽了唾沫:“这话可不能乱说呀!”
发动了宫变,倘若最后能荣登大宝之位,那果然是好的。
反正在这世界,向来有着成王败寇之说。
活人可以随意的妆点死人,死人可不会张嘴。
可要是落了个稀里糊涂呢,那败的一方就是反贼!
照大端朝的律法,反贼可是要诛九族的。
肖氏一门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,自己的父亲,自己的弟弟,连带着将军府一脉,可都要人头落地。
“这件事你们就当没听见……”
她仔仔细细的将信纸收了起来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正色。
肖妃娘娘在这宫里,熬油似的熬了几十年,总算爬到了如今的位置,肖家也从平民百姓经营成了一方权贵,这其中没有容易二字。
花团锦绣一般的局面,她实在不敢冒这样大的风险。
“娘娘,我们晓得分寸的!”
小太监和大宫女作为她的心腹,那自然是对主子言听计从。
“还有个事,找我叔叔也就是肖大人叫进宫里来!就借着来瞧我这个侄女,探亲的由头!我要看看他是怎么想的。”
肖妃娘娘说完,便转身出了正殿。
她心里实在害怕的紧,得出去散一散步,正好,此时也到了东宫散学的时候——圣人至今未立太子,皇后也没有嫡子,给太子准备的太傅,以及东宫,就全部便宜了庶出的皇子,吃了个高级学堂,大的小的通通在那里启蒙授学。
圣人的确昏庸,和犬戎国对战的事情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