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舟与白秋水在乌将军的帮助之下,天色黑尽之前,便骑马动了身,松州和越州有着几百里的路程,紧赶慢赶,路程上足足花了三天的功夫,陆沉舟和白秋水才到达清河县。
而另一边,沈白桥在空间里养下了一批新蚕虫之后,她撤了出来。
李氏吱吱呀呀地摆弄着织机,她决心织出一块上好的丝绸来。
小姐俩坐在旁边看着母亲,有些不解——吃掉晚饭,阿娘就坐在机子面前,手中的梭子来回摆弄着,仿佛是和这些丝线较上了劲。
“娘,你带我们出去玩嘛!”
小的那个,拽着阿娘的衣角想把注意力重新夺回自己身上。
“哎哟,小祖宗你可别磨我了,我把这丝绸织出来,回头给你们姐俩一人裁一身漂漂亮亮的裙子。”
李氏颇有些无奈,只好腾出一只手,去安抚小女儿。
沈白桥这时候绕到了正屋,正巧碰上小姐俩缠着李氏的这一幕,她笑道:“你们小姐俩,还想不想穿新衣裳了?”
小姐俩想了想,然后一点头:“想!”
小姑娘嘛,都爱穿新衣裳。
“那就去找阿云玩吧!”
沈白桥用一番花言巧语,把小姐俩“撵”出了窝。
而李氏看着沈白桥手腕上挎着只篮子,像是要出门的样子,便放下手中的梭子,问道:“妹子,你这是要去哪?”
沈白桥一指外面:“村里染上疫病的人,我怕老大夫一人忙不过来,便想着去帮帮忙。”
药方至今还没有送来,那些染上疫病的村民,仍在苦苦挣扎,她想去尽自己的一份力。
“那妹子你去吧!回头我给你留门。”
李氏将梭子穿过了经线与纬线。
沈白桥一点头,去住了老大夫家。
真相大白之后,得知这疫病乃是犬戎人做的孽,但并不会人传人,宝河村中染病的人便通通的挪到了老大夫的家,由大夫一家子照顾,吃喝的则是有之前的那一批口粮做抵。
“哎!这可怎么办啊!”
老大夫坐在院子的台阶上,身边放了一只用纸围住的蜡烛,正借着豆大的烛火,翻着医书。
他越看越忧愁,头发都一把一把的往下掉。
“大夫!您这是……”
沈白桥放下篮子,指了指他的额角,那儿明显的秃了一块。
“还不是想不出方子来,给愁的呗!”
说道这儿,老大夫不由得摸了摸脑门,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。
“再等等吧,赵猎户是可靠的,说不准过会儿方子就能送来。”
对此,沈白桥也没好主意,只能口头上安慰一番老大夫。而屋内,病患的痛苦的呻呤声已经传了出来。
“希望如此吧,沈娘子你来了,正好过来给我搭把手!”
老大夫听见响动,立刻就放了手里的书,抓着蜡烛,掉头就往屋里跑,沈白桥也急急忙忙的跟上。
进去一瞧,王家大小子已经爬坐了起来,两眼紧闭,额上冒了青筋,床边更是有一滩斑斑的血迹,看起来十分的不妙。
老大夫紧锁着眉头,颇有些束手无策:“我去配些止疼的汤药,沈娘子你留在这儿,照看着。”
这犬戎人弄出来的疫病,光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,可染病的人,病在内里痛起来时如同刀绞,还会往外呕血,实在是折磨人。
“那你快去快回!”
沈白桥思来想去,只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可等老大夫走后,她看着一屋子难掩痛苦之色的村民,也觉出了束手无策——沈白桥没办法帮他们缓解痛苦,甚至这个时候,连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开。
无论沈白桥把话说的多么漂亮,多么的鼓舞人心,都不能从本质上解决病痛。
“沈娘子……多谢你来看望我们……”
王家的大小子睁开了一只眼皮,很勉强的笑笑。
“如果不是赵猎户,我们这帮人,估计做鬼都是糊涂鬼……”
另一个,染病的小媳妇,也撑起了身子。
柳书生,还有孟家的七八口的人,都是死于此病,继续想不出救治的法子,这帮人又能挺多久呢?
“老大夫一定会想出法子来的!咱们一定要挺住,老话不是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!”
沈白桥觉得鼻头酸酸的。
“说的是!只要这回阎王爷不收咱,往后的日子不得顺风顺水?沈娘子,村里人都说你烧饭的手艺是一绝,今儿,你也正好过来,能不能让咱们大伙享一享这个口福!”
有人附合了沈白桥,甚至还开始苦中作乐。
沈白桥把头一点:“好,我这就去!”
她如今能做的,也只有这种小事了。
而此时,陆沉舟也来到了老大夫的院子里,他到宝河村之后,没急着去往田庄——村中染病的人,必然都会由老大夫接手救治,他想早一点把药方带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