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秋水在犬戎人的营帐当中,见到了他们尊贵的大汗。
对方头戴一顶金冠,头发按照犬戎人的习俗,梳成了两条长辫,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,上去就抱住了白秋水:“端朝的朋友啊!今天夜里,我就要为你们的到来,办一场盛大的篝火,美酒,肥羊,应有尽有!”
大端朝,讲究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,哪有上来就熊抱的!
白秋水在心里都快骂的飞起来了,面上还得笑呵呵的表示——“尊贵的大汗,我叔叔得了您的信后,便着手准备粮食,只可惜,他人实在抽不出身来,于是便派我来跑这么一趟。”
她说着,从衣袖当中取出了,那位叔叔与犬戎人互通的书信,恭恭敬敬的递过去。
大汗瞥了一眼,便打消了疑虑,在不久前。他才与端朝的商人,互通过书信。
对方拿出的,正是之前双方沟通的书信,这上面,还有他的字迹呢,足以证明身份,以及停在营帐当中,由几十辆满载着货物,而组成的车队,便打消了疑虑。
犬戎人能征善战是不假,可也要吃喝拉撒呀,几千号人,每日消耗的口粮肉干,不在少数,光从草原上运给养,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好在大端,也有不少见金子就眼开的主儿,总是恰到时机的,为他们送来给养与辎重。
“你叔叔与我是老相识了,你作为他的侄儿,本汗自然是信得过的!来来来,让咱们的贵客上座,我们草原人是出名的好客,准让你开开心心的回家!”
大汗亲自把白秋水带进帐篷里,引到了上座。
而跟着白秋水来的亲信们,虽然被留在了帐篷和外面,可也有人招呼,好些个侍女一拥而上,带他们去吃烤肉了。
进了帐篷之后,那位金冠大汗,不由分说的把一盏金杯塞进了白秋水的手中:“这是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,喝!”
说着,他还打量了一眼白秋水。
犬戎的男人们,个个都是皮糙肉黑,就连少年们,也大多是虎背熊腰,嫌少有白秋水这样唇红齿白的秀气。
大汗怀疑自己的盛情相待,反成了为难——这么个弱鸡崽子似的端朝人,能喝得动他们草原上的烈酒吗!
没错,大汗也没认出来白秋水的真身。
“大汗的盛情款待,我岂能推脱!”
白秋水笑微的端着酒盏,这只金杯分量很足,里面盛的酒水分量也很足,少说也有半斤。
毛驴一口闷进去都得倒,更别提白秋水这样滴酒不沾的人了。
可她对于这群犬戎人来说还是个生面孔,似乎不好推辞。
白秋水端着金杯,朝天一洒水:“草原人素来敬畏天地,我入乡随俗,先敬天上的神灵!”
然后她又倾斜了杯口,朝地一泼:“再敬地上的生灵!”
那位金棺大汗不由的后退了一步,因为酒水泼到了他的靴子上。
敬过了天地,杯子里的酒水洒去了三分之二,白秋水撇了一眼,感觉还是喝不下,于是对着大汗猛的一递杯子——“敬我尊贵的大汗!”
酒水又撒出好些,只剩下了浅浅点,她这才放话:“我先喝为敬!”
大汗睁着眼睛张着嘴,木讷的点点头。
他没见过这样敬酒的,这小子可真够花哨的,狡猾的端朝人,连喝酒也不老实。
而等白秋水喝完之后,金冠大汗违心的称赞了几句海量,随即便说起了正题:“你此次前来,你叔叔我派你来,都带了些甚么东西啊!”
“尊贵的大汗,稍等片刻!”
白秋水说着,拍了拍手,她的一个亲信从帐篷外面捧着一只匣子进来,并且当着金冠大汗的面打开。
只见里面,有茶叶,有糖粉,还有珍珠,溜光水滑的丝绸,以及面粉。东西虽然多,可各样都只占了一小点地方,用来展示的罢了。
“除了这些,我还给大汗带了些,特别的消息!”
白秋水笑微微地看着对方。
原本金冠大汗对她带来的货物已经很满意了,茶叶糖面粉,都是他们草原人少不得的,丝绸和珍珠,更是价值连城的美物。
然而,当金冠大汗听到白秋水,意味深长的一番言语。
他放下了手里的珍珠,抬眼看着对方:“什么消息?比你的珍珠和丝绸,还要贵重吗!”
“松州城里都是消息,他们的将军有令,要连夜把一半的守军调走。”
捧着木匣子的小兵这时候开了口,他此刻做了小厮的打扮,是一嘴的油花——刚刚在外头可吃了不少的烤肉,可算是解了馋。
“尊贵的大汗,你来评一评,这个消息究竟是贵重,还是不值一文。”
白秋水扯了扯嘴角,颇为的云淡风轻。
大汗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他凑到白秋水的面前,郑重其事的问道: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没有欺骗我?”
好端端的,松州城的守军怎会调走,并且还是调走了足足一半!
这这实在不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