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沈娘子,若这次能从松州平安的回来,我一定多多的带些特产,拉着我家大人,来看望你!”
小兵勉强的笑了笑,却始终是满心的忧愁。
“也不知道这一场战事,什么时候才能到头。”
沈白桥也叹了一口气,南省已然成了焦土,而松州也岌岌可危,下一个,会不会是清河县所在的越州?
“谁知道呢!自从陆大将军倒台之后,犬戎蛮子都骑到咱们头上了,可是,京城里的那仕族又在做什么……”
小兵无奈的摇头,眼中全是失望。
而京城将军府,今日来了个奇怪的人,拜访大娘子。
至于为什么要说奇怪,这人穿着打扮倒和大端朝人差不多,可长相却有一点不同,他的皮肤糙黑,眼睛也有一点发灰,手脚粗大,口音更是奇怪,咬字咬的很费事,说起话来分外的别扭,凭着口音,实在听不出是哪里的人。
“我要见你们大娘子……”
那人站在女使面前,张口就是大娘子。
女使看他一眼,心说好大的口气,大娘子贵为将军府的执掌者,也是他说见就见的?
“你们大端朝的人,果然如传闻当中一般的傲慢。”
那人哼出一声,费力的说道,像是这几个词,很为难他似的。
女使跟在大娘子身边,见得多,看得多,早就练出了一百个心眼,说是人精也不为过,对方此话一脱口,她就意识到了,眼前这人并非是中原人,倒像是外国来的。
京城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热闹地方,外国人,女使也并没有少见,金发碧眼的粟特舞姬,高鼻深目的回鹘人,体貌发黑的昆仑奴,还有粗糙黝黑的草原人!
“你来早了,眼下还不到我家大娘子见客的时候。”
女使有心把人往外赶——如今犬戎蛮子已经兵临松州,若让有心人瞧见了草原人,来到了将军府,到时候可就不好向大娘子交代了。
“你且瞧瞧这个!再决定要不要把我赶出去。”
对方扔了一块金属在地上,态度格外的傲慢。
女使身边的丫鬟,很有眼力劲,她立刻弯腰捡起,并且将东西递了过去。
女使也冷哼了一声,她也想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,在将军府的地盘,口气还如此猖狂,顺眼一看,那是块银子做的圆形腰牌,看起来有点年头了,都有些发黑,但特殊的是,腰牌上有一只狼头!
女使眨了眨眼,诧异道:“像是犬戎贵族手上的东西……”
“你倒还很识货,这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狼主令!我乃是犬戎国派来的使者!”
怪人继续开口,神色也高傲起来。
女使脸色一点点的变得凝重,她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:“吩咐下去,今天的事莫让人传出去,只当这个人没来过。”
随后女使对那人招招手,随即把他带到了屋中。
将军府这样的高门大户,自然比寻常人家要讲究,大娘子的居所,不但分为内外三院,日常生活的内院寝屋,更是有着里外之分。
外头用来会客见人,内里的是休息起居,用数帘带着淡淡幽香的沉香珠子隔开,大娘子如今已经起身了,正倚在小榻上,闭目养神,由侍女梳拢着发髻。
女使把那个犬戎使者留在外屋,自己则撩开了沉香珠帘,去到宋大娘子身边,压低声量收到——“大娘子,犬戎国的使者找上了门,此事奴婢不敢擅自做主,特来禀报。”
大娘子原本正在闭目养神,可当她听到女史的禀报,一双凤眼缓缓的睁开,颇有些诧异:“犬戎国的蛮子,怎么会来这儿?”
女使一摇头:“奴婢也是不知,人就在外头候着,是留是撵,还请大娘子发话!”
这留下来恐怕要背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。
要是撵走,似乎也不太妥当,总之,这样的大事,女使不敢擅自做主。
大娘子沉思了片刻:“见!这犬戎蛮子,千里迢迢的找到了我这,无论他要做什么,总得问上一二,才能放心。”
随即,大娘子起身,在她身后收拢着发髻的侍女,一个不小心,扯到了大娘子的一缕头发,小侍女下的连忙跪倒在地:“我我当真不是有心的!还望大娘子开恩啊!”
“拖下去,省得在我耳根子边上聒噪!”
大娘子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。
“还不快下去!往后大娘的院里就没你这号人了,去浣洗院里干活吧。得亏今天大娘子懒搭理你,算你好命!”
女使也瞪了一眼那小侍女,然后吩咐人滚下去。
小侍女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,掩饰不住的感叹今日好命——大娘子往日里的拖下去,那是拉下去杖毙。
有的时候,权力就是最好的妆奁,大娘子也不管一大半的头发还披散着,撩开沉香帘子,去到了会客的正厅。
那犬戎国的使者,也见到了大娘子,将军府的话事人,以及大端朝门阀仕族中的一员——“你就是将军府的大娘子,百闻不如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