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建流民村,不管是从面子上,还是用途上,都是有益的,可此话一出,边上的李氏立刻就激动起来了。
她指着小兵的鼻子,愤怒的说道:“好啊,你们这些丘八倒还蛮会打算盘!可那些个流民,一入村就横行霸道的,祸害的我们叫苦连天!好容易撵出去了,日子安稳了,可竟然还想把那些流民招惹回来!是想让我们受二茬罪吗?”
当初流民们为非作歹的景象,还历历在目!
别说是李氏,就连沈白桥,也皱了眉头。
李氏的这口气还堵在嗓子眼里,没有撒完,她忍不住又道:“你们这些官兵在,自然是镇得住场子,可回头调令一到,你们全走了。甩下来的烂摊子还得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理!我打你个没好心的丘八!”
她说着,捡起地上的一根柴火,冲出来,就要去揍那小兵。
“君子动口不动手!我说这位嫂子,你可悠着点!哎哟哟,别真打着我!”
小兵吓得,一边怪叫,一边直往沈白桥身后窜。
沈白桥也有些诧异,这还是她胆小如兔,柔弱不能自理的嫂子吗?
不过,她也没有光顾着看戏,沈白桥赶紧把李氏拦了下来:“别打别打,嫂子,有话好好说,要是打坏了咱可赔不起!”
李氏握着柴火棍,怒气冲冲的一指沈白桥身后的小兵:“有我妹子给你求情,今天就放你一马!快滚!”
她也倒真给沈白桥面子,扔下柴火棍,扭头就进了灶房。
小兵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:“沈娘子,这嫂子真是凶!比我奶奶的厉害多了!”
而沈白桥叹了口气,给他端出一瓢冷水:“瞧见了吧,话才说出口,我嫂子就追着你打!想把流民安置在宝河村附近,多半是行不通的。”
她也是没想到,乌将军竟然要把流民安置在附近。
“这也不能怪我们大人!青山县的眷村已经满员,县城里那就更不能够了……”
小兵将葫芦瓢接过去,有点愁眉苦脸的。
他说的是,清河县城被流民祸害的比宝河村还惨呢!
要是效仿着青山县,把流民们安排到县城里,在那里建眷村,恐怕拿着柴火棍打人的就不止一个李氏,而是上百个李氏了。
“沈娘子你也请帮帮忙啊!我们大人当真是没法子了!”
小兵继续愁眉苦脸,其实他家大人想要将流民村建在宝河村附近,也是有所考量的——沈娘子答应给粮食,若是走得远了,途中人吃马嚼的,未免有所损耗。
“我帮忙?这……”
沈白桥皱了眉头,心说想要得到乌将军的信任真不容易。
李氏的态度,大致上代表了全村人的态度。
这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宝河村人真是恨透了那些流民。别说和他们比邻而居了,眼下就是连我两个字眼都不能听见!
小兵咕嘟咕嘟的喝完了一瓢水,开始笑摸笑样的讨好沈白桥——“沈娘子,这流民们有好有坏的!并非全都是烂的无可救药,瞧瞧那孙小幺一家多有骨气,说走就走!我对天起誓!安置在宝河村附近的流民,一准都是那些老实本分的,绝不弄进来半个刺头!好不好吗!”
他故意拖长了尾音,并且从头到尾扭成了一股波浪线。
这副模样别说,乌将军不想看他,要不是看对方年纪不大,十七八岁,还称不上大人,否则沈白桥都想把他的天灵盖掀开。
“你说话做得数吗?”
沈白桥抱了两只手用,一只眼睛打量小兵,持了怀疑的态度。
“我说话当然作数!并且,这也是我们家大人的意思,要不然,我能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跑进田庄子来找您吗!”
小兵耸着肩膀。两手一摊。
“那你能保证,流民村里来的都是些本分老实的?绝不会跟宝河村里人作对?”
沈白桥又睁开了一只眼睛。
“我保证,我保证!谁说话不算数,那就是小狗!”
小兵一手指天,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。
“那流民村里,会有专人去管束那帮流民吗?”
沈白桥依然是不放心。
“那是自然呀!隔壁青山县城的眷村,管事的总有十几个呢!且全是我们大人细心挑出来的!沈娘子你就帮帮我们大人,求求你了!”
小兵双手合十冲着她拜了拜。
沈白桥顿时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,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,嫌弃的道:“行了行了,我答应了,此事我就替你们从中进行斡旋!”
小兵嘿嘿一笑:“那此事,就有劳沈娘子了!”
“别急着道歉,此事能成与否,我可没数!万一受了你的谢,反倒办砸了,叫我情何以堪。对了,你与那乌将军,我瞧着,倒是比旁人要亲近许多!”
沈白桥将先前给小兵盛凉水的葫芦瓢,收回到了自己的手上,她看对方一眼,觉得这小兵,倒有些不同。
她三番两次的拒绝,这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