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飞练放下书信,心中也有了主意。
白秋水对他来说,实在是很复杂的一个人。
当初惊鸿一瞥,犹见天人,可我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儿,他那点花花肠子,还没表露出来,就胎死腹中了。
后来相处下来,发现这白家的小公子也实属不易,才十五六岁,白府大大小小的事务,就得他在旁边打理了。
“她邀我入股,未必见得是一件坏事!”
肖飞练从床上爬了起来,他捏着那两张薄薄的信纸,一路奔向了父亲的屋内。
此时的肖爵爷也起身没有多久,边上站了几个下人在服侍着他漱口饮茶。
见到儿子穿着寝衣,进来,肖爵爷一抬眼皮:“练儿,今日怎就不赖床了?来的正好,与我一同用早饭吧!我叫下人传两盘你爱麻酱烧饼来。”
“爹,早饭不必留给我吃了!我口重,你先看这个!”
肖飞练把白秋水的书信轻轻放到了桌上,随即把凳子一搬,坐到了父亲面前:“依我看,草原十六国,光凭咱们肖氏一门肯定吃不下,倒不如咱们再联合白家,一块去挣这个银子。”
肖爵爷用手帕擦了擦嘴角,将书信细细的看了一通。
他沉默了片刻,眼睛投向了儿子:“咱们原本也是苦出身,你大姐姐在宫里得了恩宠,才爬上去的。这场富贵,来的不易,你可要想好了?”
这个做父亲的,没有反对儿子的打算。
草原十六国又不是只有肖家这一只商队去往。白家的这个小辈,年纪不大,倒很有几分本事,大可以独自起那么一只队伍,他让自家入股,也不知用意,是时好时坏。
肖飞练想了想,道:“爹,你说的,我都晓得!”
肖爵爷将书信放在桌上,他看着儿子,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君心难测,往后肖氏一门,泼天富贵也好,没落寒门也罢,都是在你!这事你就自个儿决断,打定主意了就去办,不必多问我!”
他的眼中满是慈爱:我这只老鸟,总有力竭的一天,也庇护不了你几时。而雏鸟,也必须长出坚韧的羽翼来,振翅高飞!
“爹,练儿必然不让您失望!这着手置办一支商队不是件小事,所耗的人力物力颇大,一封书信可成不了事,我应与白家的小公子,当面商议!练儿,必须得去趟清河县了。”
肖飞练做了保证,已然是明白了父亲的用心良苦。
白秋水的书信是从清河县城寄来的,而他人也提及到,此时正在宝河村田庄,与二人的老相识沈娘子做伴。
肖爵爷满意的点头,随即吩咐起,身边的下人来:“去后院备好干粮马匹,马要识途的老马,干粮要不易变质的,在门口等着他!”
他嘴上虽说要放手,可实际上还是放心不下儿子,连行李,都要细细的嘱咐。
肖飞练又看了看桌上的书信,他觉得白秋水,从本质上讲,和他是一路人,只不过一个早当家,一个晚当家罢了。
下人们做事很麻利,一顿饭的功夫,就准备好了干粮马匹,钱财刀剑。
肖爵爷用过早饭后,亲自送幼子出门,父子俩从正厅走到前院,途中说了一会儿话,都是些平淡的家常话。
可当肖飞练要踏出,大门口的那一刻,做父亲得肖爵爷突然夸奖起儿子来——“上回,练儿帮家里弄了些茶叶回来,你做的很好!”
在家中,肖爵爷虽是个慈父,但鲜少有夸奖自己的时候。
哪怕是肖飞练,费了许多周折才弄回茶叶,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,有想方设法的从白秋水那弄到糖,父亲都只是略略的提了几句。
他从没有想到,居然会被当面夸奖。
可随即,肖飞练就露个没心没肺的大笑:“爹,这些是练儿应做的,等着吧,待我回来必然将商队的事情操办妥当!到时候您再给我记上一功,一块论功行赏!”
他说着,翻身上马,一鞭子打在马背上,朝着官道疾驰而去。
“这孩子……”
肖爵爷笑着摇了摇头,看着肖飞练远去背影的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舍。
另一边,白秋水在自家的信件,出发三日后也收到了从省城肖府寄来的书信。看字迹,起草落笔,皆是粗枝大叶,应该是出自那个草包之手。
“公子!这可是小人一早从县城驿站那儿带来的!”
窗外站着的,是从清河县白府匆匆赶来的下人。
白老爷和白秋水,虽不长住在老宅当中,可还是放了几个人手打理家宅,偶尔回老宅,祭祖小住,也能派上用场。
“你回去吧!这不用你伺候,你需每日按时将府中的信件文书都背来,切莫耽误了我的正事便可。还有一事,你回去后叫府里的老妈子,收拾出几件衣物,浆洗干净了,明日一并带来。”
白秋水冷淡着脸色挥了挥手。
下人很识趣,得了吩咐掉头就回。
等人离开后,白秋水也开始端详起信件来!
“见字如见人,白老弟有此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