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光棍在村里算是挺窝囊的人物了,都快五十岁了,还没找上老婆,至今是个独身汉。
田间地头,茶余饭后,村里的婆娘,都爱嚼他的舌根。
二来,他遇事一向强硬不起来,自打爹妈死了之后,没人给他撑腰,村里有几户可恶的,更没少占他的便宜。
“谁都来欺负我!我活的还没小刘地主家的狗痛快!”
憋憋屈屈的活到,那么大把年纪了。
好容易花钱讨了老婆,入了洞房,这半路上杀出个赵猎户,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,硬是把林表妹给放跑了!
王老光棍是越想越不痛快,他咬牙切齿的,看着陆沉舟离去的方向:“他抢我老婆,占我便宜,说不定还给我戴了帽子!当着面,我弄不过他,可也不能白白的让他跑了!”
明面上,王老光棍绝不是陆沉舟的对手。
可是,他可以借势!
流民们进村以后便开始胡作非为,比山上的土匪还土匪,宝河村人,通通的不知去向。
流民们,也忌惮着宝河村人,怕他们卷土重来,重新在这块土地上,当家作主,再把自己给撵走。
而赵猎户,那可是实打实的,宝河村人!
“来人啊,快来人啊,宝河村人露了面,到我家,把我新进门的媳妇给拐走了!快来人啊!”
王老光棍站在门口,扯开嗓子的,大声叫喊了起来。
他这一嗓子,可把住在周围的流民们给惊动了。
流民们自知是外来的,并且来的不光彩。
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。全靠着杨二婶的一包耗子药,他们才能顺顺当当的进村,把宝河村变成小林庄,吃这宝河村人的存粮,住这宝河村人的屋舍。
流民们眼下,最为害怕的就是,宝河村人卷土重来!
当他们一听到王老光棍,叫嚷着宝河村人露面。
男的女的,老的少的,通通披了衣裳出门,神色匆匆的,往往王老光棍人家赶来!
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王老光棍的身边就足足围了二三十号的流民——去田庄吃酒吃饭的,不过是流民当中的一小部分,更多人,都只是跟着队伍送的送了送亲,在杨二婶将林表妹送进老光棍的家中之后,便也回了自个的家。
流民们把王老光棍团团围住,七嘴八舌的询问起他来,
“这到底是咋一回事啊,宝河村人咋就露面了?”
“谁把林表妹给弄走了!宝河村人这么猖狂的吗?都到你屋里来横行霸道了!”
“哎呀,他们回来了!回来找咱们的麻烦,好容易日子安稳了,我可不想再去当流民了!”
你一句我一言,说什么的都有。
流民们倒没有疑心王老光棍——林二叔杨二婶能把林表妹嫁给他,对方自然也是小林庄这边的。
总不见得,这两口子昏头了,去找宝河村的仇敌做女婿!
“就刚刚,在宝河村里的赵猎户,闯了进来,刀就架在我脖子上,硬生生的,把我老婆拐走了!他他,就往那走的!”
王老光棍将先前的情况描述了一番,然后伸手一指陆沉舟离去的方向,眼睛里,流露出的,全是恨意!
“啊……这么大的胆子……”
一个流民犹犹豫豫的,没敢去追,只是站在原地,皱了一张脸。
赵猎户,就是那个挡在村口,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,心狠手黑的角色。流民们对他,多多少少都存有些畏惧。
“你们要替我做主!彩礼钱,我可是给的足足够够了!他凭啥这么欺负我!再说了,他赵猎户今儿个敢来拐我的老婆,明儿,就要到你们家里去宰人了!”
王老光棍见流民们畏畏缩缩的,似乎并不想替他去出这一口气。
于是,来了一个火上浇油,打算狠狠的报复回去。
“他走那会儿,可是撂下话了!要把你们的男人都给打杀了,女人都给拐去,按人头分给村里的光棍汉!小孩子嘛,也不能养着费粮食,全都卖给人伢子,换成看得见摸得着的银子!瞧瞧,还没洞房的媳妇,都让他拐走了,你们还能有好?”
流民们你看我,我看你的,都有些提心吊胆。
小林庄的流民,的确确是欺负了宝河村村民。可听王老光棍这语气,人家是要十倍百倍的,还回来呀!
王老光棍咬牙切齿的,又开始了——“不能放过他,要是等他把人带来了,小林庄恐怕还得遭这么一回难!想想你们当初遭兵祸,日子过得有多难!还想去当那过街的老鼠,人人喊打吗!”
男人们瞧瞧自己的妻儿老小,女人们看看怀里的娃娃,他们便下定了决心,不想舍弃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,那就不能把赵猎户放跑!
王老光棍又一挥胳膊:“在场的爷们,抄家伙,跟他狗娘养的拼了!”
众流民的情绪一下子被牵扯起来,他们纷纷附合:“跟他拼了,跟他拼了!”
于是王老光棍又一指陆沉舟离去的方向:“他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