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民们一味的胡作非为,把宝河村搅得鸡犬不宁。如今更是,要瓜分了田庄,几乎就是欺人太甚了。
陆云归年纪虽小,却也露出了强硬的一面。
李氏赶紧上前将陆云归拉到身后,她瞪了一眼为首的林二叔:“你们在村里胡作非为,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!”
杨二婶踢了一脚地上的老长工,冷哼道:“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,吃罚酒,村里就剩一帮老弱妇孺了,看谁能来帮你们?乡亲们,给我动手,把这一家子撵出田庄,咱们好分田地!”
随即,流民当中走出六七个壮年的男人,领头的就是欺负孙小幺,强占了邻居大娘家中房屋,颧骨高耸的那一位流民。
“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!你们要是敢再上前一步,我就我就,不客气了!”
沈大成紧紧的握着镰刀,他咬牙切齿,大有豁出去这一身剐,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算。
他平日里,本分老实,绝不会与人红了脸。
可如今,沈大成要守护的,并不只是田庄,还有他的一对小姐俩,外甥阿云,以及,他同甘共苦的结发妻子李氏。
“天理王法?皇帝老儿,远在京城,还能照顾得了你这个屁民吗!弟兄们别跟他废话!先把他刀夺下来!”
颧骨高耸的那位,冷笑一声,带着人一下子就冲了过去。
沈大成这个庄户汉子,除了一身的力气,连个庄稼把式都不会。
七八个流民,一窝蜂的冲上来,他哪里抵挡得住。
手上的镰刀还没挥几下,就被人抓住了空挡,他先是被三四个人锁住了手脚,来了个动弹不得,另有两个人扯住了沈大成的头发,让他痛苦不堪。
而镰刀,也被人硬生生的,掰着沈成的手腕夺了下来!
流民们很抱团,打家劫舍的次数多了,配合的也很默契,没了武器的沈大成,哪是这帮人的对手,没撑一会儿,就了败阵!
“哼,光嘴硬有什么用!到头来,你是吃不了兜着走!弟兄们,别放过他,给我狠狠的打,把人打服了,咱们才能从庄子里顺顺利利的分到田地!”
颧骨高耸的流民,将镰刀别到自己的腰上,同时狠狠的在沈大成的腰上踢了一脚,其他流民有样学样,也开始动起了拳脚。
他们下手甚至,比颧骨高耸的那位要更狠,沈大成是个壮年男子,不能手下留情——得把他打趴下了,自然而然也就没了反抗的人,能够顺当的瓜分田庄。
不巧,有一脚踹到了沈大成的脑袋上,他立刻晕了过去。
“当家的!”
李氏在屋里看得目眦欲裂,她顾不上其他的,一下子就冲了出来,想要去推开动手打人的流民!
然而她一个妇道,怎么可能是七八个男人的对手?
流民们并不放在眼中,反而一把将她推搡开:“带着崽子给爷们滚一边去,要不然连你一块打!好话说尽,你不听劝,怪得了谁!”
瘦瘦小小的李氏,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,头晕眼花的,耳中嗡嗡直响,半天没爬起来。
“爹!娘!你们快别打了!!”
小姐俩见到父亲被打的惨状,以及母亲也倒在地上,顿时哭做了一团。
陆云归紧咬嘴唇,小拳头也紧撺了起来,他弯腰把脚边的一块尖锐石头,捡了起来:“哭什么哭!我还在呢,桃儿姐李儿姐你们到我身后躲着去,田庄子轮不到他们来做主!”
略长的衣袖遮住了他的手,也遮住了石头。
“可可……爹和娘都让他们欺负了!”
小姐俩指着不远处的沈大成,哭得更凶了。
“别怕,你们俩躲好,我又不是软骨头!一群土鸡瓦狗罢了,你们大可放马过来!”
陆云归看向了那白眼狼夫妻,小大人的气势,并不比一个真正的大人弱!
流民们一看,两个大人都已经倒下了,这还没三块豆腐摞在一块高的小崽子,还要跟他们硬杠,顿时哄堂大笑起来——他们在笑陆云归的自不量力。
“大人们都不是我的对手,你一个小娃儿,还想在这逞能?对了,你娘沈庄头呢,是不是见势不妙,把你撂在这儿,自个跑了。”
林二叔也觉得很好笑,他背着两只手。走到了陆云归以及小姐俩的面前,眼神轻蔑,语气中也很有几分讽刺的意味。
“胡扯!”
陆云归小脸气的都变了形,藏匿着的那只手,把握着的石头,狠狠的砸在了林二叔的脑门上。
石头又尖又锐,还带着锋利的棱角。
林二叔猝不及防,挨了这么一下,皮肉一下子就被划破,鲜血顿时从眉毛下方三寸的地方,流淌而出。
他尖叫一声,急忙用手去捂伤处,同时气急败坏起来——“你个狗崽子!这是要把老子弄瞎呀!”
杨二婶急忙上去查看丈夫的伤势:“当家的,怎么了!出了这样多的血,眼睛眼睛还看得见吗!”
她伸手扶住了杨二叔的脑袋,并且扒开眼皮查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