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那些妇道们,从村子里一路撵着杨二婶出来。
可杨二婶,似乎是被人逼急了,慌不择路的,脑袋扎进了野兽横行的云阳山,就此消失。
沈白桥听说后,就挑着灯笼守了一夜的山脚,可是,人没有找到,却被老长工抓获,由此可见,杨二婶并非是进了云阳山!
“杨二婶并没有进山,而山脚下只有田庄,这么一处房屋,对了,一准是她钻进了田庄子里!”
沈白桥这下可以确定,是杨二婶下的手了。
无他,一是杨二婶那天夜里的确是进了田庄,沈白桥和陆云归,都在山脚下,田庄子里人少的可怜,她藏得住。
二来,杨二婶和林二叔乃是夫妻俩人,也是小林庄的流民,从立场上来说,沈白桥与她乃是对敌。
对方要抢田庄,首先就得除了那些守在村口,让流民们无法进村的后生,杨二婶在饭菜里下毒,这样也就说得通!
“那这样一来,多半就是她了!”
陆沉舟也点点头,赞同沈白桥的判断,眼中也带着几分欣赏——自家的小娘们,果然是聪明透彻!
他摇了摇身后并不存在的尾巴,很想再为对方出一点力气:“你倒是一点就透,走,我去帮你把她抓过来!”
可沈白桥一摇头:“不用劳烦陆大将军,我田庄子里的老长工,昨天夜里就把人抓住了。”
这让陆沉舟有些泄气,他还以为自己,能帮到小娘们儿呢:“哦,那就去见一见杨二婶,让她把毒药交出来!此物,绝不能落在她手里。”
这东西是能要人命的。
杨二婶敢下手,那就未必不敢下手第二回。
万幸,灶房里的食材都做成饭菜,送到村口。
大人们皮糙肉厚的,还能挺一阵,等到救治。万一若是田庄里的小崽子,或者沈大成家的小姐俩误食了,小孩不比大人,扛不住如此猛烈的毒性,到时候,可就追悔莫及了。
沈白桥一点头,同时也做了打算:“他们夫妻一场,做了流民,也没有各自分飞,必然关系不错!杨二叔必然不会放着杨二婶不管!”
先把杨二婶手中的毒药抠出来,然后再把人带到流民面前,她算是看出来了,这流民的头头脑脑,乃是林表妹与林二叔。
正所谓射人先射马,擒贼先擒王。
村外的老老少少全听这家人的话,用杨二婶来要挟林二叔,让流民们离开宝河村,去别处谋生路,破了这个局面,未必不是个好法子。
沈白桥看了一眼对面,杨二婶在饭菜里投毒,显然是不将宝河村的人命,当成一回事。
这样可恶的人,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回林二叔身边的,起码放走之前,要给她一点子教训尝尝。
“走吧!”
沈白桥揪住了陆沉舟的袖子,两个人去往了村里。
老长工昨天夜里抓住了杨二婶,不过当时天色已晚,沈娘子又是个带着孩子的独生女子,不好过多打搅。
一番深思熟虑下来,老长工便先把人捆了,扔进佃农长工们凭的房屋中,等通知了沈白桥再做打算。
杨二婶一个人被困在屋中,几乎是叫天不灵,叫地不应了。
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束缚着,动弹动弹,叫唤两声倒不成问题,可要是想从这里逃脱,那就是天方夜谭了。
“夭寿了,眼瞅着就能出村子了,却让人给抓了个正着!”
杨二婶背靠着一面土墙,嘴里骂骂咧咧的,并不是不想喊人来救她,而是减破了嗓子,也没有用——宝河村和小林庄,如今势同水火。
她是对面的流民,谁会来帮她!
而佃农长工们都各有各的活计,有去田庄子里下地干活的,有去村边巡逻的,屋舍当中无人,唯有她一个。
杨二婶便踉踉跄跄的站起来,朝着房门蹦去,那儿,从外面透进来一道阳光,她想给自己找一条出路。
可惜啊,她手脚被捆着,实在是无法,即便门锁只是松松的挂在扣上,她也无法用灵巧的手去打开。
可机会摆在这了——门没有被锁死,只要能把锁头弄下去,她就能跑到外面。
杨二婶自知,继续待在这,下场只会不妙。
田庄里的那盆豆腐,被她下了耗子药。
药的成分许是砒霜一类,反正有毒,吃不死人,但绝对能把人闹趴下了。倘若姓沈的娘们没有察觉出不对,这会儿,那盆豆腐一准落进了人的肚子里,宝河村这边必然闹了个人仰马翻。
东窗事发在即,在背地里下黑手的杨二婶,也知道个走为上策。
她哪里敢久留,一边费劲的用捆着绳子的手,一边嘟囔着去碰那把锁头:“这些人连门锁都没上,分明是觉得我跑不脱!那我就偏要跑出去!”
可老长工,从前混过江湖,绑人手法很特殊,捆了双手双脚还不算,十根指头都没落下,细细捆到了一块。
杨二婶能碰到锁头,但是根本没办法,动手把锁从扣子上取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