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氏收留林表妹,不是为了添个人在家里面吃白饭。
更何况林表妹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,连农活都做不了。
她从一开始,就有把林表妹换成彩礼的打算。
这表妹父母去世,家毁人亡,也没有族亲替她撑腰做主,只有一个表哥可以投靠,而这表哥,又正好是刘氏的女婿,她亲女儿的丈夫。
“少了五两银子,这可不行!”
刘氏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收一笔彩礼钱:“她住在我家,吃在我家,穿的也是我家,彩礼钱一分都不能少,王光棍,你自个掂量着办罢。”
五两银子,这可着实不少了。
对面的王老光棍,嘴唇抖了一下:“五两银子,实在太多了,打个商量,咱三两,成不成?”
刘氏冲他瞪了眼睛,一巴掌拍在破烂桌子,差点把那桌子拍散了:“你当这是买菜呀,还带讨价还价的!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,一分也不能少,你要是拿不出,那我就和别人去张罗!”
她扭头就要走,也很有底气,并不是虚心试探王老光棍。
那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,可不愁找婆家咧!
无论与宝河村的哪家结这么门亲,刘氏都能收到一笔彩礼钱,没了姓王的,还有李光棍,张光棍。
老光棍也知道这个道理,他吓的赶紧揪住了刘氏的袖子:“别着急呀,您咋跟娃子似的,说翻脸就翻脸!”
刘氏哼了一声,甩开他的手:“你少跟我拉拉扯扯!我最后问你一道,你想不想讨老婆了?”
眼瞅着话已经说到头了。
王老光棍把牙一咬,心一狠,道:“大嫂子,别着急呀!这彩礼钱我出,五两就五两!”
就算彩礼能把人疼出血来,他也打算认了。
谁叫自个年过五旬,还没讨上老婆,还生下来是个豁嘴呢?
要是再错过这一回,恐怕这辈子就别想讨上老婆了。
王老光棍自觉他是一个男人,不讨老婆来传宗接代,那还活在世上干嘛?于是咬牙答应了这足足五两银子。
这彩礼钱可不少,几乎他全部身家了!
刘氏见对方答应,这才不急着走,并向他伸出了一只手。
王老光棍没反应过来:“啥呀?”
刘氏白了他一眼:“先交钱!后领人!”
同时她又在心中暗想,这老光棍真够作孽的。
自己又是个豁嘴,自生自灭也就是了,那么大把年纪了,还非得讨个老婆,等回头生出一堆小豁嘴,可有的他哭!
“行吧……”
王老光棍只能认栽,他扭头去到了里屋,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布包,从里面掏出两块锃光瓦亮的银子,带到了刘氏面前。
刘氏一看到银子,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,随即就一把伸手抢了过来,在手上掂了掂,感觉重量差不多,这才满意的收下:“成,彩礼钱我收了,你就跟着我去家里带人吧!”
随后刘氏带头出了屋。
王老光棍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。
林表妹正在田庄子里吃饭,她觉得今儿真是走运——在老沈家的日子十分不好过,她既不是外人,也不算是屋里人。
刘氏又对她横看竖看不顺眼。
往常她是最后一个吃饭的,今儿,刘氏出去,她就能吃上热饭热菜了。
可刚刚一碗菜汤下肚,刘氏就推门回来了。
林表妹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,慌慌张张的站起来:“大大姨你回来了!”
可随着刘氏进门,另有一个老男人也进了门。
此人年过四旬,接近五十,两鬓斑白,更吓人的是,他嘴上生下来就豁了一道,是个三瓣子嘴。
“我给你俩介绍一下,这是我们村的老王,这是来投靠我家的远方亲戚,姓林!”
刘氏坐了下来,脸上有一点笑模样,把一锭锃光瓦亮的银子在手中搓来搓去。
王老光棍笑了笑,可惜他这一笑起来,嘴上豁口就更大了:“俺家就住在村尾!和田庄隔的也不算太远!”
林表妹瞥他一眼,没说话,眼中颇是嫌恶。
在田庄里住了十天半个月,老沈家的三清六戚,林表妹基本摸了个大概,这豁嘴的,显然和老沈家没有什么瓜葛。
她隐隐觉得不安,便想要告辞:“菜园子里还有活儿,大姨,你们慢慢聊,我先去干活。”
“哎!表妹呀,你急着走甚么!且坐下,大姨有好话要跟你讲!”
刘氏站起来,拦住了林表妹,语气和缓的不像话,态度几乎可以说是亲热了。
“我…还是先把菜给浇了吧…”
林表妹皱了皱眉头,还是想找借口走。
“哎哟,咱家的菜园子才多大!那点活儿回头再做也来得及!”
刘氏扯住了表妹的袖子,然后笑呵呵的伸手一指,旁边站着的王老光棍,打开了话匣子:“你瞧瞧他,一副老实模样!也能干活,家里的地虽说是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