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是急等着用,地钱也是急等着要交。
人家姜婆子还在田庄子里住着呢,连累了她,沈白桥也不见得能得什么好。
沈白桥正在盘算着如何,从他身上弄出钱财,把急等着用的地钱凑齐,骤然听了这句问话,她就不怀好意的一拍巴掌:“少东家果然豪爽!”
肖飞练冷不丁的受了沈娘子的好话,这沈白桥生得美貌,他又是个尚末娶亲的青年,就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过奖了,过奖了!”
他咧着嘴笑了笑。
李老头翻了个白眼——这哪是夸他,分明就是沈娘子在说客套话!肖家小爷,怎么傻里傻气的,不,他就一直是傻里傻气的。
而沈白桥始终都是那副笑微微的模样:“那少东家就稍等一会儿,我这就去拿货!”
肖飞练点点头,趁沈白桥,转身出去的时候,他又往嘴里填了一口炒鸡蛋。
这李老头很不地道,鸡蛋和大饼都被他端到自己面前,刚刚又光顾着和沈娘子谈生意,说句实话,肖飞练饭还没吃够。
取货简单,只是点搬搬抬抬的事。
沈白桥一个人进到旁屋,趁四周没人,她从空间里脱出那五大包茶叶,随后,将正在从李老头手下抢炒鸡蛋吃的肖飞练叫了过去。
“货就在隔壁的屋子里,少东家大可去瞧一瞧!”
肖飞练点点头,同时用手背摸了摸嘴,随后就跟着沈白桥去到了旁屋。
茶叶品相都很好,也隐隐约约带着泡开后所特有的清香。
他觉得他这一趟跑的算是值了,虽说遇到流民,但已算是将自家商队,摆在眼皮子底下的难题给解决了。
可肖飞练千算万算。没有算到一事。
沈白桥见他对自己的茶叶满意,笑微微的向他伸了手:“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少东家,货在这里了,我的六十两银子呢?”
此话一出,肖飞练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。
他他没钱啊!
从重生出来时,身上有钱。
可遇上了流民,他连鞋子都被人扒了,裤腰带还是在路边捡的破麻绳呢。
这会别说六十两的银子了,他身上是连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找不出!
“呃,沈娘子你也知道,我来的时候遇上了流民,身上属实没银子了……”
肖飞练讪讪的说道,头一次察觉到了窘迫。
沈白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垮掉。
本来以为来了个少东家,自己那一百两的地钱也就能凑齐。
谁知道,这少东家身上看了货,却掏不出银子来结货。
沈白桥好气的一摇头:“那这茶叶,就不能给你了,我沈娘子向来讲究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”
肖飞练有些慌:“沈娘子这样行不行?我给你打个条子,你回头到了肖府,去取行不行?”
沈白桥瞥他一眼,并不打算要条子:“我这儿从来没有打白条的说法。”
也倒不是信不过对方——李老头总不见得会随便找个人来蒙她。
况且,沈白桥急着用钱,可等不得,拿着条子,去省城,找上门要钱。
“那可怎么办呢。”
肖飞练脸都有些发苦了,他是真拿不出来。
要说这肖家,在京城待不下去,回到老家省城,也算是一方权贵了。作为小爵爷的肖飞练不至于没钱。
拿不出钱来,这其中有个缘故在里面。
这离宝河村最近的钱庄在清河县的隔壁县城高阳县,现在赶过去,不过是一天的路程。
可是,想要从钱庄里取钱,须拿着自家的印章与存票,才能支出银子来。
肖飞练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一身破衣烂衫了。
小钱庄的人又不是认识肖家,他想要走走后门都不能够。
而就在这时,一名穿着青碧纱袍的小公子找上了门:“沈娘子在家吗?”
那小公子,穿的是沉甸甸的好纱袍,腰上系了条白玉带子,不过十五六的年纪,唇红齿白,面容有几分女气。
正是白府的“小公子”——白秋水。
她来此处,不过是受了陆将军所托,顺带着取一取自家的货,当初白纸黑字的写明白了,每逢初一十五便来取货。
而陆将军要避一避风头,短时间不能露面,身在县衙,便嘱托了顺路的白秋水。
肖飞练正愁从哪弄这六十两银子来,把货取走,听见声响一回头,冷不丁地瞧见了一袭青碧纱袍,伫立在院中的白秋水,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。
他赶紧凑了上去,欢欢喜喜的道:“你怎么也来宝河村了?”
白秋水看着他,脸上大为不悦——这草包纨绔怎么也到宝河村了?
难不成,他是得知了自家的糖全是从沈娘子这出来的,顺藤摸瓜找到了田庄,想来个截胡,方便自家商队?
思至此处,白秋水又看了一眼沈白桥。
她虽然没和对方打过照面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