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舟笑了笑,其实家里的小娘们,也不用想方设法的来救他,因为他在县衙的日子,并不算糟糕。
有白秋水出面,县太爷视他为座上宾,每日的吃喝用度都是上好的。
不过,他还不能跟着小娘们儿回去。
陆沉舟很认真说道:“我在县衙里,处境并不算坏,你不用担心我!且先回去的罢,等避过了风头,我也就能回来了!”
可从沈白桥的角度来看,陆沉舟这番话,像是在向她求救,他想回去了。
沈白桥眼中流露出一股执拗:“陆大人,我不会把你扔在县衙不管,等我去探探口风,不管花多少银子,我也要把你接出来!”
看来小娘们儿是误会了!以为他在县衙里尽是吃苦受罪了。
陆沉舟刚想解释,而沈白桥却扭头,原路返回,去了县衙门口。
她找到了刚才带她进来的衙役,施施然的一行礼,套起了近乎:“那个官爷,我孩子的爹,他莫名顶替固然不对,可其实也不算是大事…什么时候,人才能放出来啊?”
说着,沈白桥又往对方的手中塞了一颗银瓜子。
衙役甲感觉到今天是走财运了,这些银瓜子可值不少钱!拿到外面去,少说也值个好几两银子。
可这位夫人问的话,却让他没办法回答!
啥时候人才能放出来?这县衙的龙头老大,县太爷他老人家都对这位贵人顶礼膜拜的。
他若想走,那不是说一声,再一抬腿的事吗?
他们这些芝麻粒大的小衙役,可管不到大贵人的头上。
并且这位夫人,细声细语的,对他们似乎是客气过了头。
衙役把两只手一摊:“夫人啊,这人放出来简单!我们可管不着啊!”
沈白桥却无可奈何的一叹气,衙役把话说的模棱两可,她拿捏不准,就下意识的往坏了处想。
她以为陆沉舟得有一阵子,才能出来了。
沈白桥也只能先回去,后面再想办法:“那我改日再来吧!”
“夫人,我不是这个意思啊……”
衙役隐隐觉得,自己像是说错了话,可贵人贵不可言,贵人的老婆,也不是任由他呼来唤去的,索性把嘴闭上了。
而沈白桥坐着牛车,一路回了宝河村。
形势比人强,宋妈妈放在将军府,不过是个粗使的婆子,在宝河村的庄户人家眼里,那就是城里来的贵人了。
好容易,宋妈妈在宝河村留到了晚上,最近安分守己了许多的沈红棉,以及多日没有作妖的刘氏,娘俩一块将宋妈妈拉到了自个屋中吃饭。
沈红棉笑得格外灿烂:“不过是点粗茶淡饭,妈妈可别客气!”
刘氏也在附合:“咱们庄户人家没什么好东西,可一顿饭还是有的!妈妈就别推脱了!”
娘俩是想好好的巴结一通宋妈妈这个贵人——连作为庄头的沈白桥都要被她这个“管事”辖制着,她们当然要上赶着讨好对方。
“那可就麻烦你们了!”
而宋妈妈带着留在宝河村邀功的想法,也倒没有拒绝——她的书信送到了宋大娘子手上,将军府也有了回音。
而人在千里之外的宋大娘子,已经派了亲信,不日就到宝河村。
宋妈妈当然不敢再像以常那样,日头一西,就拍拍屁股走人,回玉泉镇的客栈,半刻钟也不肯多呆在宝河村。
若是让将军府的人瞧见她玩忽职守,那不是等着把小辫子给别人抓么?
可留在宝河村,一没客栈二没饭庄,那就只能就近选择了。
“等明日我好好的弄些酒肉,也让你们庄户人家尝尝鲜!”
宋妈妈一面说着客套话,一面进了田庄。
沈秀才一家三口能有什么招待宋妈妈?
他们如今的口粮,还是沈白桥按日子,送来的。
大米白面,想都别想,土豆红薯苞米面倒有的是。
沈白桥没有苛待他们,毕竟在田里干农活的沈红棉与刘氏,是实打实的出了力气,她也倒不是特意要优待沈秀才一家。
作为庄头的沈白桥,也不会见得亏待她手下的那些佃农长工啊!
“快坐快坐!”
沈红棉端上来一小箩筐刚刚蒸熟的窝头,苞米面,但面磨的很糙,蒸出来的窝头也表面凹凸不平的,并不光滑。
汤是野菜汤,清汤寡水——如今开春,地里的野菜都冒了头,只要肯下功夫去寻,不愁没菜吃。
菜难得的见了点荤腥——一碗带着油水的炖猪肉。
这就是好饭好菜了。
沈红棉的丈夫,刘氏的女婿归家,并且还去镇上的私塾里做了教书先生,接长不短的,也能往家里拿个三瓜两枣。
沈秀才自视甚高,对于母女俩忙前忙后的巴结宋妈妈,那是相当不屑,小声说道:“奴颜媚骨,真丢我家先人的脸!”
而宋妈妈听见了,只当做没听见,她从来不打没水的仗,和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