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归眨了眨下眼,不过,这种时候他还是分得清楚主次,略有一些关切的问道:“他的伤势怎么样?”
沈白桥很认真的又看了看,回答道:“看起来骨头断了几根。”
躺在地上的陆沉舟羞得无地自容。
家里的小娘们甚么时候变得如此霸道了?
好巧不巧的,还让小崽子瞧见这一幕了。
自觉丢人的陆沉舟恨不得能就地刨个坑,把脑袋埋进去,永生永世不见人。
“那挺严重的。”
陆云归说归说,但看对方一副羞愤的模样,就知道这位陆大人情况还算乐观。
他懒得关心他,连样子都不想装,扭头就出去了。
沈白桥贴心的把陆沉舟扶起来,道:“待会儿我就去把咱们村里的大夫叫来,你这几日就静养,不要起来活动,一日三餐的饮食交给我。”
陆沉舟只把脑袋一点,没讲话,也没拒绝。。
沈白桥看着他,忍不住皱了皱眉头:“你不过是进山打猎,怎么会伤成这样。”
这几日没见着他,还以为他人是进山埋伏猎物去了,顾不上来田庄,所幸今天特地前来探望,才让自己给撞见了。
事已至此,陆沉舟眼见着瞒不住了,也只好实话实说:“这两日我去了一趟省城,可回来的半路上遇着了埋伏。”
他说完自己伤势的来历,随即又提到了鬼鬼祟祟的宋妈妈——“那个宋妈妈,她在我没来回之前,在屋里翻箱倒柜了一番,多半是起疑心,怀疑我的身份了。”
一个婆子,对他来说,不足为虑,掀不起什么浪来。
可对方是宋大娘子的眼线,不得不防。
尤其是家里的小娘们还受她的辖制。
“宋妈妈应该是还没认出你来,但是,省城里是谁下的杀手?你在宝河村已经待了两个月,照理说风头已经过去了,官差都不找你了。”
沈白桥听得有些心惊,这陆沉舟去省城,连她都不知道,怎么还会有杀手提前埋伏,要他的命?
“自然是把我撵下台,往日的那些仇敌了。”
陆沉舟一笑,笑得很无奈。
他在省城,虽说做了乔装打扮,长街之上又人多眼杂的,保不齐就有那些老派门阀和宋大娘子的眼线。
“你仇家太多,既然如此,这段时日你还是出外头去避避风头吧。”
沈白桥给出了自己的建议。
这次陆沉舟是受了些伤,但也活蹦乱跳的回来,称得上是侥幸,可下一次呢?
陆沉舟费力的将衣襟系好,拒绝了沈白桥的提议:“这倒不必了。宝河村十分偏僻,我又住在云阳山上,可比外头要安全的多。”
更何况,云阳山下的田庄还有小娘们,和小崽子。
他若是去了别的地方藏起来,绝不能像如今这样,随时随地去瞧沈白桥一眼,和小崽子斗斗气了。
好不容易得来一点儿女情长,可不能这样辜负了。
“那你好好养伤吧,晚些我将药和饭送来!”
沈白桥抿了抿嘴角,在心里偷笑了两声。
其实她也明白,陆沉舟如果去别的地方躲藏,隔着千山万水的,他就只能是一走了之了,最多还能有一两封书信。
沈白桥交代完之后,就拉着陆云归下了山。
田庄里,沈大成和李氏正在应付宋妈妈。
这宋妈妈来也不说一声,前脚自家妹子刚走,她后脚就来了,气势汹汹,指名道姓的要找沈白桥——“沈小娘呢!快把她叫出来见我!”
沈大成知道这宋妈妈是那大户家里派出来的管事,说白了就是能辖制着沈白桥的人。
他和李氏都放下吃了一半的午饭,赶忙起身招呼宋妈妈。
“日头毒辣,宋妈妈,请到屋里坐着吧,我妹子她先前领着孩子,出去了,如今还没回来呢。”
然而宋妈妈却根本不将夫妻俩放在眼中,一甩手帕,道:“少跟我打马虎眼!我来就是为了找沈小娘的,如今十日之期已到。我得问问沈小娘田地里的活儿,做的怎样了!”
宋大娘子是她的主子,把她派到宝河村,一是为了将两个公子带回将军府。
可如今大娘子改变了主意,让她来做眼线。
宋妈妈刚刚上赵猎户家,没查看出个名头来。
反正都来宝河村了,索性把该办的事给办了。
沈大成和李氏互看一眼,都是一脑袋的雾水,并不明白宋妈妈嘴里讲的十日之期是什么。
李氏拉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袖,小声的说道:“会不会是妹子和宋妈妈讲过甚么条件?如今人家上门来兑了?”
沈大成看宋妈妈,话没好话,还一脸的气势汹汹,心里也不由得捏了把汗:“我先前听妹子提过这宋妈妈总刁难她。多半呀,宋妈妈今天上门,也不是为了甚么好事。”
李氏一听,立刻皱了眉毛:“那咱们可得帮妹子把宋妈妈挡回去!不能由着她刁难咱们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