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让一杯糖水救得还阳,泪流满面的抓了沈白桥的衣袖,口中直呼恩人。
而沈白桥猝不及防的被老头抓住了袖子,她不由皱了眉毛:“你先撒开手,我问你,你是倒卖牲口的李老头吗?”
老头把脑袋一点:“我当然是骆驼李!你瞅我那头骆驼,那可是远近闻名啊!旁人想假冒都没法子假冒。”
沈白桥蹲在他面前,皱了皱眉,道:“你走街串巷,做牲口生意的,怎么给饿成这样了?”
她觉得很奇怪,照理说李老头是一个颇有些名声在外的牲口贩子,做牲口买卖一向很赚钱,怎么面黄肌瘦的饿倒在田庄外,?沦落到让她来救。
此话一出,李老头面上露出了悔色,他一拍大腿:“哎哟,这回可是孩子没了娘,说来话长呀!”
原来啊,这老李头最近想干票大的,赚几个养老的本钱,便揣着银子拉着骆驼去了趟南省。
这清河县所属的越州,挨着南省,以往客商去南省做生意乃是很常见的事,并且隔了成百上千里,商人跑一趟往往能多赚钱。
可这犬戎蛮子太能打,几个月下来,别说蔗糖进不来,眼下是南省都丢了一半,流民遍地,饿蜉成千。
老李头揣着银子,那不就是一头大肥羊吗?直接半道上让人给抢了,就连骆驼都差点让流民宰了吃肉。
得亏他人机灵,见势不妙,风紧扯呼,拉着骆驼掉头就往回走。
“要我说呀,这南省算是要完了!那些犬戎蛮子杀人不眨眼。好些村子里人都空了!得亏我机灵,跟着逃难的人跑了回来。”
李老头说这话时,脸上还带着几分恐惧。
这越州虽然挨着南省,可还是有好几百里路要走,李老头一路下来没吃没喝,自然就饿得面黄肌瘦。
回到家后,李老头又东拼西凑的弄了点本钱,在清河县境内重新做了牲口买卖,可那阵子在南省饿的太惨了,身体没养过来,还添了个新毛病,一饿就容易倒路边。
万幸今天让沈白桥给碰见了,才把自己这条小命给捡回来。
沈白桥听了李老头的描述,心说这战乱一起,小民的日子最难过,南省形势已经不妙了。
“南省虽然完了大半,可再怎么打,也打不到咱清河县这种小地方!对了,这位娘子我该咋称呼?你救了小老儿一命,总得报答报答你!”
李老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忧愁,冲着沈白桥咧嘴一笑。
沈白桥冲他摇摇头,她不要他的报答,但的确实用得着他:“你跟别人一样叫我沈娘子罢。报答倒是不必要,你不是做牲口买卖的吗?我问你,你手里头有牛吗?要壮牛,能耕地的!”
一提到牲口,李老头的眼睛就亮了,他是走街串巷的生意人,眼睛很毒,一下就瞧出沈白桥的用意:“我瞧着娘子这是要买牛是吧!”
沈白桥把头一点:“你别想糊弄我。我听说了,你这老头是专门做牲口买卖的!这两日正好是春耕,庄子里田地太多,光靠人力是不行的,得要几头牛!”
李老头站了起来,嘿嘿一笑:“牛倒是好办!我从隔壁青山村,收了两头,就是……我倒在路边那会儿牛都跑了……”
他为难的抓抓脑袋:“沈娘子能不能,再给我个饼子一类的吃食,我这肚里没食,没力气给你找牛去啊!”
沈白桥嘴角抽了抽。
好在这时陆云归回来了,他颠着两条短腿,手上有个干巴巴窝头:“娘,只找着这个了!你看行不行?”
随后,他看见了站着的李老头,陆云归的小脸上浮现出了惊讶:“咦,刚刚不是还躺着的吗?怎么活了过来。”
那李老头特别没出息,看见窝头,馋的口水都下来了:“沈娘子,我瞧着这个窝头就挺不错的!”
沈白桥赶紧让陆云归把窝头递给他:“窝头也是粮食做的,怎么不行?云崽,你拿给他吃罢!吃完了,咱们好做生意。”
而李老子拿到那个窝头,犹如得了什么美食珍馐,他递到嘴边,嚼都不带嚼的,一口两口的,就吞了下去。
陆云归没见过这个阵仗,看着眼睛都直了。
而李老头吃完窝头,他牵起了骆驼,对沈白桥一招手:“沈娘子,你等着,我这就让它给你找牛去!”
说完,李老头在骆驼脖子上拍了一巴掌,那骆驼撒开四只蹄子跑了起来,不一会儿就跑的没了影。
沈白桥和陆云归互看了一眼,他们俩都不明白,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
骆驼还能找牛,怎么个找法?难不成骆驼跟牛之间还能用语音沟通?
可等到铃铛声再次从远处传回来时,沈白桥看到了这样一幕——两头青牛跑在前面,后面一头骆驼悠哉悠哉的走着。
好家伙,是她格局小了。
这地包天的大骆驼,还真把两头牛给找回来了!
沈白桥的眼睛都看直了,陆云归也是一副恍若在梦中的景象。
而李老头吹了个口哨,?那地包天的大骆驼晃荡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