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富户身上是绫罗绸缎,手上又是扳指又是核桃的,方脸大耳的,看着就很阔气。
掌柜的看起来也像是和他熟识,抬着眉毛一笑:“哟,白老爷,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这白老爷一指柜台:“我家那小祖宗就爱吃你家的桂花糕,这不,一回来,家中先人还没祭拜,我就得跑出来买点心。”
掌柜的摇摇头,也觉得这白老爷家的小祖宗真难伺候:“小少爷要吃,大可叫下人来便是,白老爷何必亲自来跑这一趟。”
白老爷摆弄了一下核桃:“我四十多才得这么个儿子,他就是我的心肝小宝贝,别说是桂花糕,就是要天上的月亮,我也得想方设法的他摘下来。”
掌柜的和白老爷又客套了两句,这生意上门,他就顾不上招呼沈白桥了。照旧包了点果脯蜜饯,掌柜的递给她:“沈娘子你慢走,本应请你到家中吃顿饭的,可我这还有点生意,就不留你了。”
“孙掌柜,留步留步!不必送了。”
沈白桥接了纸包就往外走,让孙掌柜止步别送,省得耽误人家做生意。
而白老爷瞥了她一眼,心说这个女子穿着是再寻常不过的粗布衣衫,松松挽了个发髻,用根木簪子插着,庄户人家的妇道女子都是这般打扮,并不起眼。
可一看模样,长得却十分标志,杏脸桃腮,白白嫩嫩的。
好端端的,孙掌柜又是送这女子果脯,又是给钱的。白老爷便在心头笑了一声——没看出来,这老小子还有点花花肠,敢背着老婆在外头不老实。
他调侃道:“孙掌柜,那女子是你甚么人啊?”
孙掌柜见白老爷提起沈白桥,立刻就来了兴致:“白老爷,多亏是结识了这沈娘子,要不然,我家这买卖都保不住了!”
白老爷听出了蹊跷,转了转手上的一双核桃,他试探着问道:“孙掌柜,这沈娘子是何方神圣?怎么着,铺子里的买卖还得供着,她这一尊才能干?”
孙掌柜叹了一声:“你说这南边一打仗,水路航运就接连几个月的不通,蔗糖贵的跟银子似的,翻了个好几倍!我这小本买卖哪里用得起,为了保本,只能份量减半。可是这蔗糖跟不上,点心的滋味也就大大打折!而这沈娘子,她手上有糖!”
今时不同往日,这蔗糖本是不起眼的东西,可就为着打仗,水路不通,一下子身价大涨。
白老爷本来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贾,听孙掌柜这么一说,他来了兴趣:“手上有糖?这可稀罕了,瞧着不过是个妇道人家,她哪有这大的本事,弄进来糖?”
实在是战事紧张,水路不通,连他这样三教九流都有结交的商贾,都没存着多少蔗糖,怎么一个妇人手上会有。
孙掌柜摇摇头:“我也觉得稀奇!她先前还来找我,说手上有个四五十斤的糖,想卖与我!可惜啊,我这小买卖吃不下那么多的货。”
白老爷吃了一惊,连核桃都忘了盘:“四五十斤的蔗糖,乖乖,哪怕是我家库房,也拿不出这么多!那这糖成色,比起南来的蔗糖如何?”
提到这个,孙掌柜就不由的竖大拇指:“那沈娘子拿出来的糖,瞧着也不像是南边来的蔗糖,但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熬的,可要是论起来,比蔗糖好的不止一星半点!白老爷,我就不光拿嘴说,你尝一块这糕点!”
孙掌柜取了一块桂花糕,用纸包着,递到白老爷手上,而他这一尝之下才知道对方的所言不虚!
白老爷有钱,也算是尝过吃过见过的主儿,孙掌柜家的桂花糕,清甜幽香,是他们家的招牌,可他这次吃到的,却比以前吃过的还要好吃。
“孙掌柜,你家桂花糕改方子了?滋味都比原来好了不是一星半点,回头给我包上五斤,我拿回家当饭吃去。”
桂花糕好吃到,他连渣都全部捡起来,吃进去了。
孙掌柜露出得意的神色:“这沈娘子拿出来的糖,的确是有些不同的,我家自打用了她的糖,点心滋味都变了,生意好了一大截!”
白老爷这时也有了主意——如今蔗糖涨了身价,孙掌柜小本买卖,吃不下沈娘子的这一批货,可他白老爷吃得下呀!
倒不如让他去会会那个沈娘子。
别说是四五十斤,就是上百斤,也无需担忧,他只愁没有货。
“孙掌柜,别忘了,给我包上五斤桂花糕!我留着当饭吃,晚些时候我派下人来取!”
打定的了主意,白老爷撂下话,攥着核桃就急匆匆的跑出去寻沈白桥了。
沈白桥从糕点铺子出来后,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,进了进了趟空间——孙掌柜给的那五百个钱还没数过呢。
她总不能在大街上一个个的数铜板吧?
空间里又安全又僻静的,再适合不过了。
而那白老爷,是跑遍了整条大街,也遍寻不着沈白桥。他心说奇怪了,这沈娘子不过才出去一会儿,自己急匆匆的撵出去,怎连个人影都寻不着。
沈白桥也没有料到有人专门等着她,愣是在空间里把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