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帕是本色,纯白,干干净净。
沈白桥没有想到,陆沉舟这样天天在战场上厮杀,带兵行军的将军,居然会随身带着块手帕。
还心思细腻的注意到了,她的裙角和鞋子沾了泥。
“啊?”
她被这样的反差所惊到,愣了一下。
陆沉舟却是弯下腰,慢慢的替她抹干净裙角。
白手帕沾上了泥,裙角变得干净。
“好了,干净了。”
陆沉舟并不打算再要这块沾了泥的帕子,作势就要往旁边丢。
沈白桥赶紧将手帕抢过:“回头我给你洗干净了,你接着用吧。”
陆沉舟没说什么,两人继续往山上去。
与此同时,沈红棉去到了村外,先前被抓现行,让老族长训斥一顿后,她虽然灰溜溜的跑了,但是却没有回家。
她赶去了几里之外的玉泉镇,那有人等着她。
玉泉镇是方圆十里唯一的一处镇子,比宝河村要富庶许多,大街上也有些小生意买卖。
沈红棉来这可不是为了添置什么东西。
她径直去到了镇子上唯一处客栈。
说是客栈,其实也没多像样,无非就是两层的小楼,底下是饭厅,楼上是客房,生意不怎样好,显得有些冷清。
镇子周边都是些小村子,庄户人家,挣钱不容易,出门在外的,舍不得花钱来住客栈,住在这的只有外地的客商。
沈红棉先去找了掌柜:“二楼客房的宋妈妈在吗?”
掌柜原本低着脑袋正在打算盘,听沈红提起了宋妈妈,他当即露了笑脸:“在呢,在呢,就刚刚宋妈妈还叫小二送去饮食呢!您要是去找她,时候正好!”
在就好,沈红棉暗自庆幸,同时快步上了楼,叩响一间房门。
“谁呀?”
里面传来了人声。
“宋妈妈是我!红棉!给您请个妆安了!”
沈红棉立在门外,笑模笑样的,带着一点殷勤。
“哦……沈家人二姑娘!”
这时候,门从里面掀开了,只见从中走出一个肥头大脸的婆子,年纪四十往上。
细细条条,像个黄鼠狼的沈红棉,站在她旁边,立刻就凸显了对方的膀大腰圆。
不过,这婆子穿着打扮很讲究,头上的发髻抹的溜光,插了银簪,带了丁香,身上的衣服也是厚实的好料子。
看打扮,并不像是周边的庄户人家,反倒像是城里来的。
沈红棉没见真人那会儿就很殷勤,见了真人,她就几乎快要把热脸贴上去了:“宋妈妈安!”
那位宋妈妈,半闭着眼睛点点头:“嗯,孩子呢?”
同时她睁开了眼睛,发现沈红棉竟然是一个人来的,脸色立刻就有些不对,再次重复问道:“我问你孩子呢?”
沈红棉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:“如今可不像之前了,我那个姐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,死活拦着,不让我把孩子带走!”
宋妈妈听她这么一说,脸都阴沉了下来:“也就是说,你是一个人来的,没法子把孩子带来?”
沈红棉继续为难:“宋妈妈,你也要体谅体谅我的难处!这孩子到底不是我生的,我说了也不算。”
再说了,沈大妮跟鬼上身似的,那叫个心狠手辣,一不对付就动手。老族长今天差点就把她撵出村了,又放了狠话,沈红棉是真不敢再去抢孩子了。
宋妈妈瞪着她,语气中添了几分焦躁:“你还想要银子不要了?你也不想想,如果不是大娘子,你爹和你男人哪里有盘缠去赶考?”
沈红棉挤着眉毛,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。
这宋妈妈,是宋大娘子的人。
原本是有两个妈妈的,在玉泉镇住着,就为了就是等着沈红棉把孩子抢来。
毕竟,她们的主子,宋大娘子人在京城,是不可能屈尊降贵来这穷乡僻壤。
而其中一个妈妈已经带着小的那个回了京城。现在就剩了一个宋妈妈,照吩咐,她是要尽快陆云归回去的。
可沈红棉竟然在这跟她撂起了挑子。
“为了这点事,我把人都得罪透了,宋妈妈你还想要我怎样?”
她嘟囔着说道。
宋妈妈是一阵的火起:“你之前拿银子那会儿,可不是这么说的!事情才完了一半啊?你信不信我这就回禀了大娘子,换人,让别人来挣这钱!”
这话不说还好。一提,沈红棉也有了火。
之前呀,沈红棉把沈大妮的小儿子卖了,那十两银子可没有落在她和刘氏手上,而是全给了沈秀才与他男人做赶考的盘缠。
如今家中的两个男人快回来了。
沈秀才走之前,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,这次一定中,按规矩,读书人得了名次,中了举,可就是官老爷了。
自家爹和男人是官姥爷,自己可不就是官姥姥?
那还用得着跟个奴才,低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