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见。”
“微臣拜见陛下。”
王景弘作揖行礼道。
朱棣道:“免礼。”
随后,他看着王景弘,好奇的问道:“昨日南洋巨盗陈祖义意图逃脱,被官兵击杀,朕已斥责郑和看管不严,与你又没有关系,你来做甚?你是有话想说?”
“微臣的确有话要说,但——”
王景弘多次欲言又止。
朱棣道:“朕派你为郑和的副手,就是以重任相托,朕的心思,你应该明白。”
王景弘跪下道:“奴婢肝脑涂地,誓死不负皇恩。”
“朕知道你的忠心,起来说话。”朱棣道。
“遵命。”
王景弘先是恭声说了一句,待起身之后,接着低声说道:“陛下,微臣在海上经常听到水手们私下议论,说陛下是陆地上的君主,而郑和——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接着道:“是海上的帝王。”
朱棣闻言,选择了沉默。
他是看着郑和长大的,十分了解郑和的为人,不可能相信郑和有不臣之心。
王景弘接着道:“据臣观察,那些海外邦国只知有郑和,而不知有陛下。那些化外土著粗蛮愚昧,却不知该怎样报答陛下,就在岛上给郑和刻石立碑,感恩戴德。”
“微臣还曾听说有些番邦要给郑和修建三宝庙、三宝塔,还要为他塑造一丈八尺高的金身,供在庙里,日日夜夜、世世代代焚香祭祀。”
王景弘跪下道:“陛下,他冒犯天威还不算,还要借神灵来压君父,成何体统?”
说到这里,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密信,恭敬的呈给了朱棣。
朱棣接过密信,看完之后,脸色阴沉的可怕。
“知道了,你退下罢。”
待王景弘离开后,朱棣对殿门外的李兴说道:“去传郑和来见。”
大约两刻钟之后。
朱棣听到脚步声响,知道郑和进来了。
他没有回头,而是负手而立,望着新的出海巡洋路线图,沉声道:“郑和,朕在看你的海图。这图比你刚出海时,又增大了许多。可见,大海比陆地大多了。”
昏暗的烛光照耀下,郑和发现朱棣正背对着他,在观看海图。
“陛下,微臣在海上航行的越远,就越觉得四海无涯,经历过的地方越多,就越觉得天下无边。”
郑和恭声道:“微臣只是觉得人生苦短,不能知其万一。”
朱棣转过身,望着手提玻璃罩走马灯的郑和,面无表情道:“有人说,大地属于朕,四海归郑和。朕是大明陆地上的君主,你郑和是海上的帝王。这话,你听说过么?”
郑和立即把走马灯放下,同时跪地俯首道:“陛下,微臣不敢!微臣若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,定会将此人碎尸万段。”
朱棣把手中的密信丢到了郑和膝前的地面上。
郑和捡起密信,仔细阅览了一遍。
这封密信是以陈祖义的口吻写给郑和的私信。
陈祖义在信中说,婆罗洲是绝佳的宝地,让郑和尽快率领船队投靠他,两人联手在婆罗洲建国,从此脱离朝廷的管辖,在南洋称孤道寡,作威作福。
郑和捏着密信,震惊道:“陛下,这信是从哪里来的?”
“你不知道?”朱棣反问道。
郑和答道:“臣不知道。”
朱棣又问道:“从未见过?”
郑和答道:“从来没见过。”
朱棣道:“它不是从海上飘过来的,它是你的船队带回来的。”
“陛下,这一定是海贼陈祖义的奸计。此贼四处放风,说要在南洋建立华民之国,妄图拉拢海外华民,独霸南洋。”
郑和赶紧解释道:“微臣率领的船队,正是他的天敌。为此,他才使出了卑劣手段,离间微臣与朝廷。”
“陈祖义已死,这还说得清么?”朱棣问道。
郑和道:“陛下,微臣只是觉得蹊跷,为何陈祖义刚死,微臣就被加上了如此恶名,让微臣有口难辩。”
朱棣道:“还有人说,在海上只知道有郑和,不知道有大明皇帝。”
“陛下,微臣巡视各邦国,皆以大明国使身份,代替陛下礼遇各邦,赏赐外族,从来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,随行侍卫以及航海日志均可以为证。”
郑和恭声道:“微臣对陛下,忠心不二,天地可鉴!”
朱棣听了郑和的自辩之后,沉默了许久。
“哈哈哈哈哈,陈祖义已死,朕的话就是盖棺定论。”
郑和被朱棣的大笑给弄的有些糊涂。
这时,朱棣拉起跪着的郑和,注视着对方的双眼,低声问道:“你不想问问是谁向朕告了你的刁状么?”
郑和道:“臣无力遮拦小人之口,只求无愧我心。微臣唯一擅权之处,就是私自宽恕了陈祖义麾下的海盗,把他们赶出了南洋,请陛下治罪。”
“既然他们无法为祸南洋,何不让他们去海外自谋生路呢?”
朱棣说道:“他们虽不是朕的臣子,可他们毕竟是炎黄子孙啊。”
“陛下仁慈!”郑和躬身道。
就在这时,朱棣一把从郑和手中夺过密信,当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