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尊下来者何人?”
白贵见到寿星前来,气定神闲,面不改色,上前随意拱了拱手,说道:“不知阁下所言的坐骑为何物?这只鹿怪,还是这只狐精?”
寿星在天庭中,算是极为有辨识度的。
但白贵故作不知。
“鹿怪。”
寿星眯眼, 语气冷淡。
“本神乃是天庭寿星,阁下以司危府旨令斩杀我的坐骑,想来就是天庭新命的白巡检,我这鹿儿虽有错,私逃下界,但若打杀, 白巡检应事先告诉本神。偷偷打杀,我看白巡检意不在我鹿儿之罪, 而是在乎其身。”
他和白鹿怪有主仆仙契, 白贵掏出白鹿心脏炼化为丹的景象,亦在他的脑海之中。
“物尽其利,此乃天理。”
“司危府掌御天律,本官为三界按察都巡检,此鹿怪先犯天律,本官杀之,后以其心脏炼丹,难道有罪乎?”
论到口舌,白贵丝毫不惧寿星。
况且此次他是代表天庭执法,寿星再会狡辩,不得其理, 也是理亏,想要说,根本说不过他。
这件事,寿星唯一翻盘的机会在于,认定白贵是以公谋私, 打杀他的坐骑。但想要取证这点, 难上加难,白贵和杨戬已经做好了部署准备。
“牙尖嘴利。。”
寿星咬牙,恨声想道。
但愤怒过后,他又看了一眼殿内的杨婵。明白这件事应该也有杨戬的谋划,他自知理亏,深深吸了一口气,不言不语。
若是白鹿怪仅杀戮婴孩的话,他还有强辩的理由,谁家坐骑不是孽畜,杀戮一二婴孩又算什么。
但他却搜检过了白鹿怪的记忆……。
意图杀死执掌天律的司法天神,不论是人间,还是天庭,这都是一项大罪。
“此子心毒如此啊。”
“揣摩出了我这鹿儿的性格,再以言辞设陷阱……”
寿星皱眉,暗道。
白鹿怪犯下的错,杀戮婴孩,这从天律法理上来看,惩治罪有应得。
而白鹿怪欲要杀害司法天神,从情理上来看,白贵也断没有放过白鹿怪的理由……。
是,白贵是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,引君入瓮。
但谁让白鹿怪地位卑贱,没有眼力,冲撞了上神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是我这鹿儿冲撞了白巡检你。此鹿罪有应得,法理难容,白巡检你杀的好!”
寿星转而露出笑容,赞道。
“此鹿下了凡界,竟然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。我若是得知,必然也饶不了此鹿,现在白巡检杀了此鹿,是在挽回老朽声誉。”
“多谢白巡检你了。”
他笑呵呵道。
白鹿已死,他发难,也难以对白贵产生什么伤害。刚才几番问话,他已得知,白贵和杨戬应有万全的准备。
与其难以下台,还不如就此假意和好。
相反,还能证明他的清白。
“哪里,哪里……”
“想来也是这只白鹿怪久被星君所训,所以下界之后,才会遭至此祸。本官还要感谢星君你呢,若不是星君,本官焉能有为天庭立功的机会。”
白贵也拱手一笑。
杨婵看傻了。
她还以为二人准备大打出手,所以暗中催动宝莲灯,准备及时助白贵一臂之力。但没想到,两人转而和好,言笑晏晏,像是一对忘年交。
相谈数语,暗地言辞交锋。
“白巡检,有缘再见。”
寿星甩袖,脚底祥云托举他直入青冥。
等寿星离开后不久,杨戬亦显露出了身形,他一直隐匿在一边,一旦事况有变,他就及时而出。
“白巡检……”
杨戬神色复杂。
他和杨婵的想法差不多,以为二人会动手。但万万没想到,竟然以此为结局。
“真君不必见怪,下官常在人间任官,人间之事,虽不如天庭,但官场往来之道,下官却极为熟络。此事下官和司危府已做好了准备,寿星知事不可为,所以急需台阶而下……”
白贵顺口解释。
杨戬听后,了然点头。
他倒不是不明白此等情境,只不过他纵然会在事前有谋划,但与人交往之时,却断不会做到如同白贵这般八面玲珑。
“比丘国白鹿怪已除,九九八十一难缺了一难……”
“寿星机缘已失,故此不作争夺。此机缘现今轮到你二人之手,你二人设下劫难之后,再离开比丘国。”
“这机缘,我会与斗部商量予你二人。”
杨戬离开之前,叮嘱道。
九九八十一难,白鹿怪就是寿星暗地设下的一难。但寿星这一难已被白贵和杨婵以天律所破,相当于落到寿星手里的机缘已失。
机缘落到了白贵和杨婵二人手中。
寿星虽可再强求,但付出的代价,可不仅是一只白鹿怪了。
以前,是妙手落子。
但非要再强求,即使能夺得这机缘,但祸患亦会随之而来。
寿星的这一机缘,是天庭斗部所予。
故此,白贵和杨婵若真想将这机缘名正言顺的占为己有,还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