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要是有人出暗枪,或者万箭齐发,武术再高强,只有横死这一个下场。
不过……依照马师傅的实力,即使中了黑枪,只要不是致命伤,修养得当,凭借身体的强健,就能痊愈。
但偏偏这时候已到冬日,在外行镖,容易染上风寒。
而身体强健的人,往往不容易染风寒,可一旦受重伤,这就不好说了。
受伤,免疫力下降,从而染上风寒,高烧持久不退,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,几乎是必死之局。
“你爹在哪?说不定我有办法。”
白贵皱了皱眉,认真道。
他有后世的退烧药,说不定能救回马师傅一条性命。
“不可能的,我爹请了不少名医大夫,都说我爹没救了……”
“白师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。”
孩哥摇了摇头,叹道。
他虽然听他爹说,他这个师兄是个厉害人,体面人物,但他不觉得白贵能有那些名医大夫的判断准,不过他仍是道出了马师傅的住址,“还是在原来城外的住处。”
白贵不由分说,出门,从拴马桩上取下缰绳、
骑着高头大白马,策马而行。
书院街就位于长安南城,距离孩哥所说的城外民房不远。
到了地点。
民房如旧,四年没有什么大变化,只是院中的大槐树已经不见,显得有些空旷。
刚走近屋檐。
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。
“你是?”
“我是白贵,白美和,马师傅的弟子,各位叔伯,我以前拜师的时候,你们也见证过。”
白贵对屋内的几个袍哥拱手道。
他打量了一眼屋内情况。
马师傅躺在炕上,盖着厚厚的被褥。
他脸色烫红,比以往高大威猛的模样瘦削不少,眼窝深陷,气若游丝,一副病容。
在地面上,还能看见一些染着褐色血液的绷带。
“是白相公?”
“你是白相公,快快,马兄可就等你了。”
“马兄,你别睡了,先醒醒……”
几个袍哥认出了白贵。
“马兄,你先别睡了,看看你徒弟……”
一个人掐着马师傅的人中,说道。
但掐了一会,没醒。
“我这里有一些东洋的西药,你们让开一下,我给马师傅服下,看马师傅能不能恢复过来,是退烧药,说不定有用……”
“我曾在东洋医学部也学过一些医术,料想应该能帮上忙。”
白贵抬了抬自己的皮箱,示意道。
他走的着急,但还是特意拿上了自己的皮箱,作为掩饰。
而且他话没说假,他在一高预科一年级学习的时候,是真的在医学部听过课,只是后来因为种种事耽搁了,没能深造,但一些医学浅薄知识还是大致了解的。
“白相公是留洋的学生,应该可行……”
“西医说不定能有用……”
屋内几人互视一眼,点了点头。
白贵名声不错,这是他们知道的,又是马师傅的亲传弟子,马师傅又没有白贵谋图的什么,不至于出现什么弑师的举动,再说前面马师傅醒来的时候,就是让孩哥去见白贵这个师兄,可想而知,马师傅对白贵这个亲传弟子也是比较信任……
另外死马当活马医。
按照他们的常识,马师傅高烧持久不退,已经到了濒死的时候。
至于西医……,省城当然有西医大夫,他们也请了一次西医,但效果不怎么显著,西医也束手无措,只说看病人的意志,故此后面也就没怎么请了。
毕竟请一次西医花销太大。
他们这些袍哥虽然不至于连请医生的钱都掏不出来。
但要是白白扔进水里,打水漂,心里也心疼。
说难听点的,他们和马师傅关系不错,但也仅局限于此,要是马师傅在世,哥俩好,要是没了马师傅,虽不至于落井下石,但关系冷淡亦是在所难免……
能帮上一手,两手,但要豁出身家,抱歉,这就不可能了。
“看来真的是高烧……”
白贵看了一眼病症,叹了口气,取出退烧药给马师傅服了下去。
不是这时代的人没有什么疑难杂症,而是往往活不到疑难杂症的出现,就被一些后世人看起来是小病小灾的病疫带走了。
从古到今,伤寒才是各种病疫导致人殒命的大头!
不然为何仅仅一篇《伤寒杂病论》就能让张仲景成为医圣,就是因为张仲景提供了解决伤寒这病症的药方,让因伤寒而死的人,大大减小。
以张仲景一家为例,在建安元年的时候,有两百多口人,后来不到十年的时间,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,而这些死去的人口,百分之七十都源自伤寒……
“咱们几个先出去,保持屋内通风和安静,估计马师傅会在一个时辰左右能醒来。”
白贵合上皮箱,对着据他四五步远的几个袍哥说道。
刚才几个袍哥想围上来,被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,不让进行围观。
不管是中医的望闻问切,诊脉,还是西医的听诊器看病,亦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