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长慕淡然一笑,也喝了一口茶。
两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就默默端坐着,气氛也不算冷清。
晏锋喝了两口茶,终于又开了口:“纪先生怎么知道我在兰城?又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会过来?”
彼此都对彼此充满了想问的问题。
纪长慕倒也没跟他打哑谜,看向他:“晏锋先生一向对弟弟很关心,这种生死攸关的手术,不可能不来。”
“所以今天晚上根本没有什么手术,也没有什么布鲁尔医生,都是你在设局。”
“晏锋先生错了,今天晚上没有手术是真,但布鲁尔医生在兰城也是真。”
“你请到了他?他现在在哪里?他怎么说?”
一连串的发问,纪长慕在晏锋的眼里看到了焦灼。
纪长慕猜得没错,晏锋关心晏伽,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关心。
也不知道该不该替晏伽庆幸,这个世上,其实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关心他。
纪长慕利用的也正是晏锋的这份关心,这场手术,晏锋一定会出现。
“晏锋先生放心便是,手术方案已经制定,择日便会动手术。”
“择日是什么时候?”
“晏锋先生想来吗?想来的话,到时候我会告诉你。”
晏锋眉头拧起。
茶杯的茶飘动着清浅的绿色,白雾笼起。
茶炉里的水在沸腾。
“该晏锋先生回答我几个问题了,为什么躲着晏伽,躲着晏松源?晏锋先生不愧是当初晏氏的掌权人,悄无声息地离开兰城,没有人知道,现在又在众人的眼皮子下来到兰城,这等本事,晏伽恐怕学不会。”
“我在兰城人心里,已经死了。”晏锋并没有刻意去瞒着什么,只淡淡回应了一句。
当初的葬礼,兰城无人不知。
纪长慕盯着他看,试图从晏锋的脸上看出一些情绪,可惜,没有。
这个男人的脸上只有苍白的颜色,男人很瘦,看上去身体也不怎么好,这么长时间,他还没有恢复过来。
“晏锋先生一开始去了欧洲,为何现在又回兰城?”
“纪先生这么聪明,应该不用我说。”
纪长慕笑了:“晏锋先生还真是看得起我,纪某没那么聪明,比较驽钝。”
“纪先生真会开玩笑,若真驽钝,又怎么会猜到我在兰城,而不是在欧洲,又怎么会知道我没有死,而是金蝉脱壳离开了兰城。”晏锋猜测,纪长慕知道的,远远还不止这些。
晏锋对纪长慕有所耳闻,知道他是晏伽很好的朋友。
有朋友如此,晏伽也挺幸运。
晏锋怀疑,纪长慕什么都知道,不然也不会精准设这样一个局,偏偏,他还精准地跳了。
“晏锋先生是回来看弟弟的吧?在世人眼里,你们兄弟不和,甚至大打出手,但我知道,不是这么一回事。”
“纪先生既然知道,又何必多问,等晏伽手术结束,我会回欧洲。”
“依然不打算让晏伽知道这一切?”
“为何要让他知道?”晏锋不急不缓,嗓音低哑,依旧没有太多情绪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