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书书沉吟了几秒，确定地开口道：“抱歉，前辈，我之前好像没缘分见过您。”.

她记性不错，而且逍遥子在中医界的地位，足以比肩乔瑾在外科手术上的地位。

如果见过，黎书书绝对不会忘记。

逍遥子挠了挠头，看黎书书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，他觉得自己可能记错了。

“也许是我年纪大了，脑子不好使了……那老朽就先走了。”

“前辈慢走。”

黎书书目送逍遥子离开后，转身进了病房。

黎正刚还在昏睡着，旁边的仪器显示他一切生命特征都正常。

黎书书缓缓吐出口气，她拍了张照片，发给父亲黎虎，并把乔瑾替黎正刚走做手术的事，一块儿告诉了父亲。

黎虎是被黎正刚收养的，黎虎对这份恩情铭记在心，原本他从没想过要继承黑虎帮，一心想着辅佐黎嵩上位。

奈何黎嵩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，而帮派里的人，这么多年相处下来，早就把黎虎当做老大看待，除了老帮主，大家也只服他。

最后还是黎正刚亲自将位置交给黎虎。

即便如此，黎虎当上帮主以后，也对黎嵩百般照顾，直到黎嵩以权谋私，甚至将黎虎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卖给对家，这才激起众怒！

本来按照帮派的规矩，黎嵩应该被砍掉一双手，逐出帮派，最后是黎虎亲自出面摆平，拿回了地盘，他为此少了根手指……这才保住黎嵩。

黎书书想着往事，内心也是五味杂陈，最后，她缓缓开口道：“爷爷，不管您能不能听见，我希望您知道，我跟父亲对帮派，对您绝无二心。但黎嵩……”

她甚至不愿意叫那个混蛋一声叔叔。

黎书书顿了顿，才继续说：“我跟父亲不一样，我不会愚忠愚孝……必要的时候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
虽然对付她是赵珠华出面，但黎嵩不可能不知情，他们夫妻俩就是狼狈为奸的典范！只不过黎嵩这个人软弱，事事听从赵珠华的安排罢了……

就在黎书书说完，准备离开的时候，突然手腕被抓住。

她回头，就看见黎正刚突然转醒，正艰难地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抓住她……他眼里渗出浑浊的泪水。

黎书书心软了下来，她知道爷爷的意思：“您想让我留黎嵩一条命是吗？”

黎正刚闭了闭眼睛，在默认。

无论如何，黎嵩是黎正刚唯一的亲生儿子，再不堪再不孝，他也要给黎嵩求一条后路。

黎书书轻轻叹了口气，低声应下：“好……”

得到黎书书的保证，黎正刚这才缓缓松开手，他眼睛没有睁开，但心率平和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力气再睁眼，但无论如何，人是活下来了。

黎书书整理好心情，没有打扰黎正刚，就安静地退出了病房，与此同时看护进来照顾黎正刚。

这看护是乔家安排的人，反倒比黎书书自己找人用的更安心。

黎书书没有离开医院，她下了楼后，就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上抽烟，一根烟还没抽完，突然一个小皮球滚到了她脚边。

黎书书一扭头，看见个穿着病服的小女孩，约莫四五岁的年纪，扎着两个小羊角辫，脸蛋肉嘟嘟的，但脸色却是病态的苍白。

她远远站着，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怯生生地望着黎书书。

显然滚到她脚边的皮球就是这个小姑娘的。

一大一小四目相对，片刻后，黎书书掐灭了烟，弯身捡起皮球走向小姑娘。

她知道自己不说话的时候，看起来有点吓人，黎书书露出个笑容，蹲在小姑娘面前，跟她平视，“这是你的球？”

她将皮球递过去。

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点头，伸手接过，怯生生地说了句：“谢谢阿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