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音落下后，四周静了几秒，黄乾坤的身影，从树荫间悄无声息地落下。

也只有黄乾坤，才能无声无息地跟了他们一路，却不被夜煞他们察觉。

但云清早就发现了。

她看着步步走来的黄乾坤，脸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，甚至还有点讽刺。

“大师父，我以为你这么闲云野鹤的人，早就已经离开十二洲了。”

黄乾坤沉沉出声，解释道：“清清，是你母亲担心你，才让我暗中跟着保护你。”

云清轻笑，“你是来保护我，还是奉命来抓我的？”

黄乾坤不悦地蹙起眉，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。

“清清，师父我能体谅你现在心里难受，但话不可以乱说！”

云清嘴角笑意更深，但眼里却一丝温度都没有，那是失望至极，麻木后的冰冷，直刺向黄乾坤。

“……那天晚上，在天罗潭附近，出手刺杀赫尔墨斯，又打伤夜煞的就是你！”

“清清！”黄乾坤有些恼怒，拔高了声音呵斥道，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？为师一片好心，就被你这么曲解误会！”

云清神色冷淡，“夜煞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，能跟他打平的并不多，更别提可以轻易打败他的！除了被基因药剂改造过的超级基因之外，当今世上能在几十招内打败他的，更是屈指可数！我能想到的，只有两个人，一个是武学界如今公认的第一翼松阳前辈，但他认回女儿后，就安享天年，不问世事；另一个，就是大师父你了！”

黄乾坤嘴角微抽了抽，辩驳道：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种可笑的结论的，当时我根本就不在天罗潭，你母亲蓝水心可以为我作证！我受你所托，给蓝水心送救命的药！她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我怎么可能耽误……”

“因为蓝水心根本就不需要那管药剂！”云清寒声打断他，“因为你做的这一切，就是蓝水心指使的！”

她甚至已经不再想称呼那个女人为母亲……

能让黄乾坤如此尽心尽力为她卖命的人，也只有蓝水心了！

这是布了二十年的局，她、霍景深、宫夜冥……甚至包括S先生，自以为胜券在握的S先生，都不过是蓝水心手里的一枚棋子！！云清闭了闭眼睛，狠狠捏紧手心，直掐得自己掌心血肉模糊，那种疼痛让她冷静。

被最亲挚爱的人欺骗的滋味……

让云清难受到极点。

“呵呵……”黄乾坤紧紧盯着她，忽然笑了起来，“你果然很聪明，超级基因名不虚传。你母亲说得没错，只要露出一点破绽，留下一点线索，你就能发现一切……可你还是输了。你有没有想过，这些破绽都是她故意留给你的呢？”

云清微微皱眉,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她话音刚落，一道熟悉温柔的女声便缓缓响起。

“清清，我知道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。”

云清猛地回头，就看见身后穿着黑袍的人影，摘下帽子，露出一张清丽脱俗，跟云清简直是翻版的面孔——正是蓝水心！

她看向云清的眼神，依然充满着慈爱。

作为母亲，她疼爱自己的女儿是真的，可还有比这种小爱更重要的事！

云清只觉得心口闷得生疼，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是你？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？”

早就料到的结果，可当蓝水心真的出现的时候，云清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她双目猩红，厉声嘶吼地质问着：“有父亲，有我，甚至还有宝宝……我们一家人在一起，都不能让你停下你的野心吗？？”

“清清，我爱你，也爱你父亲……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。”蓝水心口吻很平静，她甚至上前，温柔地摸了摸云清苍白的脸，现在她的触碰只让云清起鸡皮疙瘩，她嫌恶地扭头躲开了。

蓝水心并不在意。

她收回手，淡淡告诉她：“清清，你跟钟离的通话我已经听到了，你怀疑黄乾坤的事我早就知道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“为了解决掉那个咬着我不放的狗皮膏药——燕知节！不对，应该说，是整个国际特殊部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