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方云清烂熟于心。
她很快默写了出来。
而取来的药汤残渣,也由几个神医一起当场检验,然后一一写在纸上。
两张方子一对比,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!
有两味药对不上!
云清那张方子里写着红芷,在药渣里验出来的却是青琏。
“红芷和青琏两味药色泽,气味都很相似,但药性却天差地别!红芷暖血,青琏性寒,四爷他本就体质阴寒,服用青琏只会加重他的病情!”林云鹤颤声解释着,头压得很低。
“混账东西!”老太太气得一拐杖砸碎了手边的古董花瓶,怒不可遏,“负责熬药的是谁?!”
负责药方的下人已经是面色惨白,跪在地上。
“老夫人,这药都是太太悉心准备的……所以我们都没有验过。”
“一群没用的东西,把他们都给关起来!!”
云清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单薄清瘦的背脊挺得笔直。
她知道,处理完这些小角色,接下来该轮到她了。
果然——
“你有什么好解释的?”老太太仿佛已经精疲力竭,瘫坐在软椅上,她那双苍老的眼睛盯着云清。
愤怒都烧干,如今只有浓浓的悲戚和后悔。
为什么要引狼入室??
谋害霍景深的帽子,已经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她脑袋上。
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。
云清手指关节捏得发白,一字一字地开口: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我自己的丈夫。”
她比谁……都更希望霍景深活着!
就在此时,秦以柔接到了一个电话,那头不知说了什么,她脸色愈发阴沉。挂了电话后,她冷冷瞥了云清一眼,径自对老太太道:“奶奶,我查到了一些东西!关于云清的!”
“说!”
秦以柔秀眉紧蹙,开口道:“四哥身旁的女人,为了保险起见,我就让人去查了下她的来历。刚刚得知,她根本就不姓云,不是云家的女儿!她来路不明!”
“……”老太太捏紧了手里的佛珠,震惊之后,脸色冷到了极致,“云清,以柔说的,可是真的?”
在场所有的眼睛都死死盯着角落里苍白清瘦的女孩。
没有一个人,会在这时候帮她说话,唯一会站在她身边的男人,此刻躺在床榻上,他们之间明明只有十几步路,这一刻,却隔开了生死。
云清已经猜到,自己是被设计了。
这是场阴谋——针对她,布局已久。
多可笑。
那么多人不想让她留在霍景深身边,可代价却是霍景深的命!
他们……怎么敢的?!
云清那张脸上,终于流露出不一样的神色,愤怒,悲痛……还有,无尽的苍凉。
“云清,我再问你一遍,以柔说的是不是真的?!”老太太耐心耗尽,疾言厉色地逼问道。
“是。”云清缓缓掀起眼睫,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,明明有一些都是熟悉的面孔,可今天看来,却那么陌生。她毫无血色的唇翕动,吐字,“我不是云显宗的女儿……”
此话一出,掀起轩然大波。
率先发难的,是被秦以柔称为叔父的银发长者秦伯庸,他一拍桌案,勃然大怒。
“果然是个居心不良的贱人!敢谋害四爷!来人,先打断她的腿,再关进水牢!”
一直守在门外的韩默见此,焦急地站了出来。
“秦理事,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……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?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?!”不等韩默说完,秦伯庸厉声呵断他,“一个当下属的,让心怀鬼胎的女人接近自己主子,我还没治你辅佐不力的罪!没用的东西,四爷养你,不如养条狗!”
韩默一直是霍景深的得力心腹,霍景深虽然性子冷淡,但待他亦主亦友,从未有过这种侮辱。韩默面色涨红了,手攥成拳,沉默地走到了云清身旁,将她护在身后……
23qb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