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去见你外婆。”
果然外婆是在他手上。
云清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。
也不知是不是从一个狼窝又掉进了另一个火坑。
她摸不透霍景深……
环住她腰的手倏然收紧,打断了云清的思路。
她神经绷紧,抬起头。
霍景深没睁眼,冷白的肤色衬托下,黑眼圈格外醒目,连嗓音都透着倦怠。
“太瘦了。”男人大手一节节爬过她突兀的脊椎骨,不甚满意地蹙了下眉,“以后多吃点。”
“……”
他语气太过理所当然,仿佛他们真的会有很长很长的以后。
云清等他睡着以后轻轻搭上了他的脉。
虚,乱,弱……她眉头慢慢皱紧了。
依照霍景深这身体状况,能再撑三个月都是奇迹……
车子一路往前开,又稳又快,云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睁开眼时,车已经停了。
她没完全睡醒,下意识地翻了个身,手心底下,是男人紧实的肌肉……
“睡得好吗?”一道幽淡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。
云清眼珠转了转,看见头顶上方霍景深那张休息过后,愈发祸国殃民的脸。
……空气凝固了两秒。
她强装淡定地从霍景深大腿上爬起来,理了理头发,当无事发生过,推门下车的时候听见身后男人戏谑的腔调。
“不愧是金主。睡过摸过了,起来就走。”
那被始乱终弃的语气,让云清差点摔一跤。霍景深从后方看着她红透的耳根,眼底漫上一层极淡的笑意。
逗这小东西,看来会上瘾。
他活动了一下被枕得微微发麻的腿,跟了上去。
云清下车才发现,置身在极僻静幽美的湖边,前方还有一座装潢格外独特精美的木屋。
而她外婆正在木屋前浇花。
“外婆。”云清眼圈一热,跑了过去。
“清清!”外婆又惊又喜,赶紧放下花洒,拉着外孙女满眼心疼地瞧了又瞧,“怎么又瘦了?是不是城里的饭菜吃不习惯?还是工作太累了?有没有人欺负你?!”
这质朴担忧的一连串倒是把云清问得哭笑不得。
“您别担心,我都挺好的……”
“胡说,你要是真的挺好的,怎么让小霍把我接来,却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?”
“……我接您过来的?”云清觉得自己跟不上节奏了。
等等,小霍又是谁?
她还没来得及问,外婆抬头看见她身后走来的霍景深,当即眉开眼笑地招呼:“小霍啊,你也来啦!”
听着外婆这跟叫村口‘二牛’一样熟稔自然的语气,云清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。
而霍景深面不改色地冲外婆点了下头。
“老太太,在这里住得习惯吗?”
“习惯习惯,这地方可太好了!后院还有鸡有鸭的,跟我在家一个样儿!而且还有人帮着我收拾,比清清丫头手脚麻利多了!”外婆热情地拉着霍景深就往后院走,“那些老母鸡下蛋可勤快了,我给你拿一篮子你待会带回去吃啊!清丫头,你去给小霍倒水啊!”
“好……”
云清觉得自己三观都在颤抖。
她端着水去后院时,霍景深站在远处接电话,高挑瘦削的背影,在开阔的天际下,仿佛一片被遗忘的寒凉夜色,散发着无尽的孤独感。
“清丫头,你喜欢他?”外婆的声音冷不防地在旁侧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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