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启礼手里的雪茄被硬生生捏断,寒声问:“他还说什么?”
“还说,有机会一定登门亲自给霍四爷和霍太太赔罪……”
“混账!”霍启礼气得砸了手边昂贵的瓷器,“我看胡桀荣是老糊涂了,连个毛头小子都忌惮三分!”
关明德小心翼翼地道:“霍董,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在那个病痨鬼霍景深身上,当时赌王听说梁继平是被霍景深下令剥光了抬回来的时候,还很是恼火的。可看了赌场的监控以后,他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……”
霍启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半信半疑:“你的意思是,让胡桀荣那个老狐狸改变态度的,是霍景深那个哑巴新娘?”
关明德谨慎地答道:“属下只是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,上次希希小姐不是还在她身上栽了跟头。”
霍启礼沉吟了半晌。
“你派人去查查那个哑巴新娘什么来路!”他目露狠色,冷声道,“要是有什么异样,就把她跟那个病痨鬼一块处理掉!”
“是。”
霍景深替姜如心安排的是一家私人医院,里面软硬件配备都是国际一流的水准。
而他给姜如心预定是豪华VIP套间,德高望重的院长亲自替姜如心做检查。
他放下听诊器后,表情有些凝重,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云清。
“霍太太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云清安静地接过话,“我母亲被常年注射了大量胡笳素,导致肌源性肌肉萎缩,大脑神经错乱,意识不清,处于半植物人状态。我擅长中医针灸,能替她施针活络,西医的药物治疗就麻烦你们了。”
这一席话让院长瞠目,迟疑地看先韩默,见他点头,这才道:“我们一定全力配合霍太太。”
等院长走后,云清转向韩默。
“韩助理,住院费和医药费一共需要多少,你记个总数告诉我……”
“不用了太太,这间医院都是四爷名下的。”
云清微微一怔,她知道霍景深有钱,可没想到这么有钱。
韩默的手机在此时响起,他冲云清欠了欠身,迈步出去了。
病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。云清这才敢仔细去看病床上的母亲。
她的五官轮廓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,可整个人早就失去了曾经的光彩,她躺在那里就像一朵枯萎破败的玫瑰,只剩下满目腐朽。
而姜如心手里死死抓着的那个布娃娃,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这是她九岁那年,姜如心给她做的生日礼物。
她视若珍宝,吃饭睡觉都抱着。
云娇娇看上了这个布娃娃,扑上来就抢,云清自然不肯给,扭打中将云娇娇一把推到在地。
云娇娇嚎啕大哭,跟赶来的李玉珠告状。
李玉珠随后狠狠扇了云清两巴掌,凶神恶煞地抢走娃娃,并把她锁在了阳台上。
云清始终记得,那天下着好大好大的雨,她在阳台上哭着求她们开开门,可那母女俩把她当笑话看,根本不理会。家里的佣人更不敢管,都袖手旁观。
要不是外婆碰巧赶来撞见,把昏死的她抱去医院,她恐怕早就没命了。
饶是如此,她也因为淋雨高烧不退,最后被烧成了聋哑……
往事历历在目,云清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,蚀骨的恨意烧红了她的眼。
她缓缓迈开步子,走上前,想取走母亲怀里那个已经生霉的布娃娃。
熟料,如同植物人一样的姜如心突然失控地尖叫起来。
“……别碰我女儿!你们别碰我女儿!!”
她死死搂着怀里的布娃娃,神志不清地喃喃呓语:“清清,清清你别怕,妈妈在这里……妈妈在这里!”
云清刹那间泪如雨下,心脏如同被刀割般钝痛。
她温柔地抱住母亲,轻声安抚:“妈,我回来了。以后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……再也不会了!”
虚掩的病房门外,霍景深的身影安静伫立着,漆黑幽沉的深眸静静凝视着那抹纤细单薄的背影,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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