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声音?阮博衍?
顾安然转过身,阮博衍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。
那眼神直观的看上去是盛怒,再看一眼就会发现盛怒之下又藏着丝丝缕缕的不甘心、痛楚等等情绪。
保安和司机及时冲了过来,推开了阮博衍,三人站成了一堵人墙,隔开了阮博衍和顾安然。
阮博衍被推的后退了两步,站定后盯着顾安然的脸奚落道:“呦,回来一趟还要带着保镖啊?果然是跟了大明星的人呢!排场就是不一样了。”
阮博衍的周围散发着戾气,顾安然也是现在才发现,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性格温和的他,也有发疯的时候。
来时她还觉得莫北让她带上这三个人保护自己是他过于紧张了,在见到阮博衍的这一刻,她才庆幸自己带了人来。
“不带保镖行么?你都要和我鱼死网破了。你自己进屋去照照镜子,看看现在的你有多吓人。”
不用照镜子,阮博衍自己能猜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。他也不想吓到她的,但心里头的压力太大,实在是没忍住。
就在刚刚,他垂头丧气的回家来,看到顾安然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,但是在看到她提着行李箱要离开时,他的心就凉了。
终究是他妄想了,她只是回来取行李的!
行李还在家,他可以认为她只是出去玩儿几天,早晚会回来的。
亲眼看到她拿着行李要离开,他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。她要走了,离开阮家,非必要情况,不会再回来。
她带着星泽去和莫北一家团圆去了!
这五年来,他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。
可笑,谁说的时间能够淡忘一切?
五年了,时间足够长,还给她用上了催眠术。
本以为她这一生将永远不会再和莫北有任何的交集。
岂料才回国,她和莫北之间就像两块吸力极强的磁铁一样,在她失去记忆的状态下,依旧能够快速的贴合在一起。
嫉妒使他发狂,使他几乎要丧失全部的理智。
刚才他甚至脑子一热,想要将她绑在身边,将她带走,带到莫北找不到的地方,囚禁她。
……
他每天都要跑去求一个建材厂的老板,那个老板是南城最有可能和莫北合作,为地产开发建设提供材料的人。
阮国强和阮博衍最近这段时间在分开行动,阮国强每天去莫北的公司,去找负责房地产的管理人员,以莫北老丈人的身份去磨这个项目。
他也知道目前阮家的能力薄弱,名下所有产业都关门倒闭,眼下就剩一个建材厂了,实力和从前比不了。
阮国强想的是就算不能完全拿下这个项目,凭着他是莫北老丈人的身份,想要分一杯羹或许是可以的。
同时他让阮博衍去接近眼下南城最有实力的建材老板,用同样的手段,让阮博衍以和莫北有亲戚关系为借口,要求对方若是以后真的接下了和莫北合作的这个大单子,一定要带上阮家,别人吃肉,他们要跟着喝口汤也不为过吧?
这几天父子俩的工作做得既辛苦又尴尬,他们以莫北亲戚的身份自居,对方因为没办法去证实,得不到莫北的回复,而一直不给他们一个明确的态度,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吊着他们。
就在刚刚,那个不冷不热吊着他的老板的态度忽然就明确了起来。
他说他得到了确切的回复,莫北不承认阮家人是他的亲戚,不但如此,他还直白的告诫那个建材厂的老板,要是敢和阮家人合作,就不会考虑把项目交到他的手上。
他这边这种情况,想来爸爸那边的情况也一定好不了。
为了能做这个项目,为了能让阮家唯一仅剩的建材厂能入的了莫北的眼。他们把所有能搞到的钱全都投入到了里面,充盈规模。
能成的话,阮家就能缓起来,虽比不上从前,但也不至于太寒碜。
一旦不成,就会输得一败涂地,就真的是输到了尘埃里,再没有翻盘的可能。
几个呼吸之间,阮博衍的神色稍稍恢复了正常。他往前一步,站在顾安然身前的保安也往前一步拦住他。
阮博衍的两道浓眉打了结,面如土色,眼睛热辣灼痛,隔着面前的两个保镖对顾安然说:“我们之间只能这样说话了是吗?”
顾安然让保镖撤到旁边去,眼角余晖皆是路边一排排整齐亮起的路灯,天空像是被墨染过,像一幅深沉浓墨的水彩画。
“天黑了,我该回去了,你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吧,不必拐弯抹角的。”
阮博衍瞅着她疏冷的模样,偏过头去偷偷甩落了一颗眼泪,然后转回头来问她:“莫北不让我们家的建材厂活,这事你知道吗?”
“这话什么意思?”阮雪冲过来质问阮博衍,“咱们家就剩下一个建材厂了,莫北连一个建材厂都不让我们做起来?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吗?”
阮博衍看着顾安然,一字一顿的说:“没错,他就是要赶尽杀绝。”
“顾安然!”阮雪生气的扬声问:“这事儿你一定知道吧?你就这么狠吗?”
严妍搓着手掩饰着内心的不安,嘴唇颤抖着问顾安然:“安然,这事儿你不知道吧?你要是知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