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顾安然神清气爽的从里屋出来。一打开通往外间的门,她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呛得差点儿转身回去。
她咳了几下,捂着嘴冲到窗边开窗通风。眼见得那些烟雾从打开的窗缝处争相恐后的往外钻。
浓烟散去些,她也总算能看清楚莫北的脸了。
他就坐在他的办公桌前,正在看着一出来就忙着开窗换气的她。
而办公桌上的烟灰缸,已经扎满了烟蒂。怪不得里屋的电扇都被熏的变了颜色呢!
“别抽了!再抽你就抽死了!”顾安然指着他手里还没抽完的半支烟说道:“赶紧灭了它!”
莫北的周身围绕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气息,半晌,他的眼里慢慢出现了些亮光。
他听话的把没抽完的烟按到了烟灰缸里,下巴微微抬起,沙哑的不成样子的说了句:“你坐,我有话问你。”
“好。”坐下之前,顾安然拿了一杯温水给他,“你先喝杯水,你这嗓子现在怕是说不出话来了。”
莫北接过了水杯,温水滑过喉咙的时候会有明显的痛感,这种痛感使他皱起了眉头。
顾安然勾起嘴角斜了他一眼,“完了吧?嗓子疼了吧?还抽烟啊?还糟蹋自己啊!你这样不爱惜自己,等你的安然回来她会骂你的。”
昨晚上把心里憋着的秘密说了出来,她再面对莫北的时候心里是敞亮的了,一旦唤醒了原主的灵魂,她就会消失在这个地方了,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?
莫北扯了扯发紧的嗓子目光颤动了下,问她:“你呢?我的安然回来,你会去哪里?”
“不知道啊。也许就魂飞魄散了吧!”顾安然无所谓的耸肩笑笑:“我的命,在那场车祸里就没了,能多活这几年,已经是上天的错爱了,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”
莫北目不转睛的盯着她,顾安然倚在椅背上大大方方让他看,反正在他的面前她已经没有秘密了。这种事情换了谁遇上谁不纳闷啊?
一听说她会魂飞魄散,莫北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寺庙?”顾安然问他:“是吃完早饭还是吃完中午饭?”
“你还挺着急,不想活了?”
“想活啊,但是如果我活着会让一个无辜的女人陷入沉睡,不能和自己的爱人和孩子相见,那我还不如死了。反正我是单身狗一只,没什么惦念的人。”
“……”一晚上没合眼,莫北就是依照她说的那样,用心去感受,他把他和安然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所有细节都仔细的回忆了一番。
不管怎么去感受,他都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!若是两个不同的人,不可能会给他带来完全一样的感觉的。
非要说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地方,那只有一点,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!那一天也是他们结婚的那天!
那天的顾安然是一个哭包,从进了门就一直哭,谁也不搭理,什么也不说,就是哭,最后竟然趁人不注意,直接做出了撞墙的举动。
当时她额头流了好多血,人也背过气去了,就在一家人以为喜事变了丧事的时候,她忽然一口气转醒了过来。
醒过来之后的顾安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也不哭了,说话总是笑嘻嘻的,说话办事有条有理的,嗯,就想眼前的她一个样!
自打安然撞过墙之后,她就变的无所不能,先是果断的和舅舅家划清界限,之后救下了吃枣子被卡住呼吸道,连村医都说救不活的宋高妈妈。
带领一家人做中药生意,找回了被赵彩云带走的磊磊,考上南城最好的大学,破解神秘棋局,帮助大嫂走上时装设计这条路,会开车,有自己的生活规划,开办药厂,鼓励他去演戏……
这些过往,以前他没深思,昨晚认真想想,这根本不是一个一直没出过村子,只会读书,一心想上大学的十八九岁女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!
他当时也怀疑过,她那时候说什么“自打撞过墙之后,我就莫名其妙的无师自通了一些东西,有时候还会做一些提示梦”,那时候他觉得不管她的能耐有多么的不可思议,只要他们相爱就好了。
这一晚上,他做了多个假设,其中一个假设他认为最能站住脚!
那就是:眼前的这个安然,就是和他相知相爱的安然!只是她忘记了而已!
假设她现在说的是真的,她是来自于未来,那也是醒来在他们结婚那天她撞过墙之后,而不是醒来在国外!
顾安然屈指敲了敲桌面笑道:“喂,莫北,你在犹豫什么?你的安然怕是等你找她等的着急死了,你却还在这儿磨磨唧唧的。”
莫北不敢贸然带她去她说的那个寺庙,他害怕这样一搞,反而会让他错失了他心爱的女人,却把那个哭哭啼啼打死不愿意嫁给他的顾安然换回来。
“有些问题,我要先搞清楚。我问你什么,你保证不骗我,如实回答行不行?”莫北盯着这熟悉的脸,这熟悉的笑容,心里很是害怕,怕自己一步行差走错就会造成一生不能挽回的失误。
顾安然摊手,“我都把我唯一的秘密告诉你了,我还有什么可值得骗你的?你尽管问。”
她趴在桌面上灿然一笑:“你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