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驶出了市区,朝着通往山村的方向驶去,越走越冷清。
驶出市区后,路边没了路灯,黑暗中只有明亮的车灯照亮着前行的路。
许久都遇不上一个对向而来的车。
可能和周围环境变得幽静有关系,顾安然这个时候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,她靠边停下车,歪着头问莫北,“你都不问我为什么非要马上回村里一趟吗?我说要去你就跟我去。”
“干嘛要问?你想去哪我陪着就是了。”莫北侧过身来对她笑,他的笑容很暖,一下子就能把她结了冰的心融化。
顾安然轻声叹了口气,“其实也没有非得现在必须要办的事情,明天去,或者周末去都可以。”
莫北拉住顾安然的手,她的手有些凉,他便握的更紧了,蹙眉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顾安然把今天今天知道的这些事情和莫北说了,包括那个梦和她的推断。
莫北听后震惊的半天无言,缓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“所以,你急切的想回去验证你到底是不是阮家的孩子?怎么验证呢?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,估计你的舅舅也是不知情的,要不然他早就拿你的身世做文章搞钱了。”
“不。”顾安然摇头,“我不是去验证身世的,我的身世问题已经不用验证什么了。我和阮雪的骨髓能吻合,我和严妍相似的容貌,还有尚振荣送的那张大龙邮票等等,好多细节已经给出了答案。我急着要去验证的是我父母的真实死因。”
就因为她推断出她和阮博衍很可能是被尚振荣调换的,所以她才突然对父母的死因产生了怀疑。
不是有个词叫做“杀人灭口”么?
她不是平白无故就将父母的死联系到这件事情上的,她是想起了那封信。
信中的大部分内容已经被烧毁了,但最后一行的最后几个字是“爸爸妈妈爱他。”
当时从何大彪手里拿到这封信的时候,看到最后这几个字,她没多想,以为是读书不多的父母出现的笔误,把“你”误写成了“他”。
她认为留给孩子一封十八岁才会收到的信,这只是父母对孩子表达爱意的一种。
把想对孩子说的寄语写在信中,等孩子十八岁的时候收到这封充满爱意的信,内心一定会非常的温暖。
但是现在知道了这些关系,她便对那封信生出了不一样的理解。那封信里或许有父母要对她说的话,但这些话需要等她成年后才能对她说。
或许当时父母已经知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了,可能他们当时就预感到了危险,所以才会留下这封信给十八岁的她。
信中那个“他”,是否指着的是阮博衍?他们是想让她知道真相,并去告诉他们的儿子,他们是爱他的对吗?
她宁愿是自己想多了,假如父母真的是死于工作,那也只能说他们命不好。
但假如真的是被人灭口的,那就死的太无辜了!
一对老实本分的夫妻,只想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平凡的度过此生,他们何错之有呢?
莫北倒吸一口凉气,“你是怀疑你的父母被杀人灭口了?”
“嗯。”顾安然点头。
“可你该怎么办呢?”莫北心疼她,将她拦在怀里亲着她的额头,“要真真的查到你父母的死和阮家人有关系,你会怎么办?一边是养了你七年,视如亲生的养父母,一边是你真正有血缘关系的父母。”
顾安然靠在莫北的怀里,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,很轻,却很坚定的说,“不管是谁,害死了无辜的人,就应该偿命。再说了,阮家人对我做的事情我还清楚的记着呢,我没忘,也不会忘,我该报的仇还是会报。”
莫北听懂了,她不会因为阮家是她的血亲就会放任阮家的这些罪行。
“好,你只管做决定,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。不过这个点我们赶回去家里人也都躺下了,我们一敲门可能会吓他们一跳。不如我们找个旅馆先住一晚?明天起早回去,直奔何大彪家。”
“嗯。我也是这么想的,刚才脑子一热就跑出来了,跑着跑着就觉得这时候回去不太好。”
他们在附近一家旅馆歇了脚,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了。
路还没修好,他们还是把车停在了镇上,雇了一辆农用车去了大丰村。
……
自打那天用集邮册和那封被烧毁的信从顾安然那里要了五百块,何大彪两口子的日子又过的滋润了起来。
只不过这次他们稍稍动了动脑子,何大彪花了几十块钱送了礼,给何巧心在镇上的商场里找了个售货员的工作,一家三口就花何巧心挣的那点工资,也能勉强度日,一个月还能买上两回肉。
何建走的时候带了一百块,给他交书费,以及在外面吃饭用。
剩下的三百多块钱他们两口子不敢动了,存在了镇上的银行里。
只要是省着些,剩下的那些钱就能支撑到何建大学毕业。
有吃有喝,儿子上大学的花费也不用愁了,何大彪两口子地里的活也不干了,每天睡到日上三竿。
顾安然和莫北在外面敲门的时候,何大彪正张着大嘴流着哈喇子,做着吃红烧肘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