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歪过头,不予理会。
星野皱了皱眉头。
程芝萧显然没有在意,继续道。“对了,现在信号差不多应该能覆盖整座岛上,你们若是想家里的亲人,可以去给家里通个电话,报个平安,不要让他们担心。”
“呵呵。”一个男生翘着二郎腿,冷笑道。“还有必要报平安么?无非就是留个念想罢了。”
“给了他们希望,说不定得来的就是绝望,要让我妈经历两次丧子的痛苦么?”
“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,我告诉他我活着又怎么样?我现在活着跟死了有区别么?!”
此话一出,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哀声附和,宣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。
赵文蝉知道,在场的一部分人已经失去对帝国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了。
这样下去大事可不妙。
“各位,别这样。”赵文蝉站起身来说道。“教授她自己也不好受,这也不是她能承担的,她为了我们,在帝国和我们之间来回奔波,她也很累。”
“大家相互体谅一下,好么。”
幸好这一部分人只是宣泄一下情绪而已,又不是三岁小孩,知道程芝萧也不容易,也没有继续为难她。
程芝萧沉默不语。
半响后,程芝萧又叮嘱了几句,又对在场的各位拘了一个躬,挂掉了视频。
会议结束后,赵文蝉走出树洞,拨通了程芝萧的电话。
程芝萧本来就寡言寡语,再加上现在确实心疲力竭,只是应付着她聊天。
她也谢谢赵文蝉这个时候来安慰她,不过她可没有时间感伤和休息,为了他们能够尽快回到帝国。
挂掉电话,赵文蝉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不管用什么办法,自己都要活着出去。
一定要!
挂掉电话后,赵文蝉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,输入一串手机号,大拇指放在绿色的拨打按键上停留好久。
半响后,赵文蝉突然想起来什么,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,很是沮丧,将这串手机号删除,又重新输入另外一串号码拨通。
“是。是婵婵么?”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。
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赵文蝉鼻子一酸,再也不能控制自己,有些哽咽说道。“妈,是我。”
“真是谢天谢地,妈就知道你还活着。。不光学校报到,帝国各大电视台都在报道这件事,说。。说你们行动队失去联系,九死一生,妈就知道他们在骗人!”电话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,过了一会儿,中年女人这才继续说道。
“你现在在哪里,有没有事。什么时候回来。。”
赵文蝉见妈妈这么担心自己,又惭愧又委屈,笑着说道。“妈,我没事,帝国新闻报道的也没错,我们前段时间遭遇了海难,确实失去了联系。”
“不过您不用担心,我很快就会回去的!”
“哼。”电话里,一道冷哼响起,随后便传来一句“把手机给我。”
一阵嘈杂声过后,电话里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。“帝国这次的目的地找到了么。”
赵文蝉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,没想到他竟然在家,咬了要了嘴唇,又道。“爸。。”
“回答我!”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怒吼,给赵文蝉吓了一跳。
“你别这么吼孩子!把手机给我。”电话里又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,随后又是一阵嘈杂声。
又过了一会儿,中年男人态度似乎缓和了一点,声音轻和道。“这次行动的结果怎么样?”
赵文蝉冷冷道。“遭遇海难,不过已经到达了目的地,我们这一组正好是专门对这里的生态和人文事物进行纪录。”
电话的另一头,中年男人显得很兴奋,情不自禁握紧拳头跳了起来,又道。“乖女儿,你真是我的骄傲,你们采集的实验报告拿回来,必将引起全国的关注,我看谁还敢说我赵兴贤的女儿是一无是处的花瓶。”
赵文蝉捕捉到了他的字眼,心里有些迷糊。
为何父亲这么肯定我能回来呢,难不成他得知帝国高层的秘密决定?以他的身份想知道一些机密倒也不算难。。
不过随后她又注意到花瓶这个字眼,冷笑一番。
是不是花瓶,我自己比你清楚。
电话那头,中年男人又说道。“女儿啊,爸爸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想。你是我赵兴贤的女儿,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藏起来,不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,就是为了周边的人知道你的身份而百般讨好你,这样既避免你堕落,又避免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你。”
“现在看来,爸爸的决定是正确的。”
赵文蝉回想起某些场景,在帝国南部某个平民窟的酒吧里,因为赌博被人将脑袋按在桌上的糕点时,赤身被人绑在床上抽打的场景,鼻子又是一酸。
“为帝国服务,这是咱们赵家的宿命,就算死了,你也应该感到光荣。。”
赵文蝉听得阵阵恶心,默默挂掉电话,来到树屋后方的空地上,一屁股坐在地上,掏出一支烟,点燃。
爸爸又犯病了,虽然是很多年的老毛病,但她一直感觉有蹊跷。
世间怎么会有父亲把女儿送去那种地方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