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皇听着下面的争吵声,越听越怒,一拍龙案,“别吵了,首辅,你说,现在应如何应对。”
程泰道:“皇上,臣以为此次叛乱不管是不是乐安侯引起的?都要先严惩乐安侯,许兴和石书礼。
因为南越的檄书上说的,都是乐安侯勾结许兴、石书礼两位巡抚,欺压士族,鱼肉百姓,这才让引起南越士族的反抗。
所以,要想镇压此次叛乱,必先解除他们反叛的理由。
古人云,庶几义声昭彰,理直气壮,师出有名,大功可就矣。
他们没有了理由,想鼓动百姓,就困难了。我朝就能较小的代价扑灭这次反叛。”
此话一出,张嗣成反驳道:“首辅此言大谬,叛乱一定是西川为了减轻他们的军事压力,勾结前南越的士族发起的。
和乐安侯有什么关系,南越反叛,正是需要乐安侯的时候,怎能战事未开,就折我朝大将?简直荒谬。”
韦彦也随声附和。
三位阁臣互怼,势力相当,朝中又吵成一片。
在这势力相当之时,户部尚书金怀昌犹豫了,他虽然在孙修面前说要唯他马首是瞻。
可这时,他怎么看孙修也是凶多吉少。这次南越反叛,孙修是最高官员,怎么说他都脱不了干系。
就是皇上看在他是小舅子的份上,不治他的罪,但以后他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。
那他为什么还要拜在他的门下?除非他能力挽狂澜,将此次反叛一举镇压。可这可能吗?
金怀昌现在处在两难的境地,要想以后更进一步,就得为乐安侯说话,赌他能力挽狂澜。
成了,他就给乐安侯一个大大的投名状,有机会还能更进一步,比如说内阁。
输了,他就会被程泰打压,搞不好会告老还乡。就是运气好,这辈子也就在户部尚书任上结束仕途了。
他的头有点昏。但他又一想,乐安侯每每在别人认为山穷水尽之时,他却又柳暗花明,让他的敌人目瞪口呆。
而且,这也不是第一次了。金怀昌咬咬牙,拼了,今天就赌上乐安侯还能柳暗花明。
这时,宁皇却觉得程泰说的有些道理,他们反叛没有了理由,气势也就不足,镇压也容易些。
俗话说的好,有理走遍天下,无理寸步难行啊!
宁皇心想,那就委屈小舅子啦,还是将他撤回来吧!
金怀昌站出来,打断了宁皇的思索。“皇上,微臣是户部尚书,就从经济方面说一说这个问题。”
宁皇心中一动,还有另一方面的看待这事?“准。”
程泰心想,金怀昌是故去的谢建手下,也是我世家派的一员干将,看他能说出什么?能将孙修拉下马来。
张嗣成一行人则看着他,看他能说出什么污蔑孙修。
“皇上,乐安侯自去南越以后,南越经济发展的如火如荼。经济、教育、文化全面发展。”
程泰觉得有些不对了,这是什么话?你到底是哪头的?
张嗣成一脸狐疑,这金怀昌不是世家派的吗?怎么会为我女婿说起好话来了?
“乐安侯将南越两州之地发展的如此之好,已成为以后攻取西川的后勤基地。
如果严惩乐安侯,南越之民怎么看朝廷?肯定以为朝廷会改换对南越的政策。
那时,南越的商人见政局不稳,就不会投资发展经济,从而会收紧资本。
到那时,尽管朝廷收复了南越二州,南越的经济也会落入谷底。那攻打西川的后勤基地也将会不复存在。
所以,臣以为还是让乐安侯留在南越,领导此次镇压反叛的军队。”
张嗣成也找到了突破点,“皇上,乐安侯已经在南越二州开展免费教育试点,百姓无不拥护这政策。
所以,臣认为南越百姓不会参加叛军,因为他们知道。让那些前南越的士族复国后,他们的孩子也就读不上书了。”
宁皇点点,表示赞同。
程泰心中怒火中烧,眼中一缕精光刺向金怀昌。
金怀昌仰着头,目不斜视,对程泰的怒火毫不在乎。
“皇上,皇上,南越的飞羽急报,是乐安侯的。”
宁皇焦急的道:“快,拿给朕看。”
海公公用刀挑开火漆,将急报递于宁皇。
宁皇仔细一看,顿时心情舒畅,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。
“哈哈哈,不用商议了,此次叛乱已被镇压,巨阙城已经收复了,大部分反叛的南越士族已被镇压。”
群臣听到此消息后,脸色各异,这都被宁皇一一看在眼里。
张嗣成一行是一脸喜色,为叛乱被平息而高兴。
武将则有些懊悔,那是自己还没出动,叛乱就被平息了,让他们没有了军功。
而程泰世家派脸色就有些不对了,上层当然城府深厚,面上看不出来。
但下层的人则城府不深,脸上露出了遗憾的损失。
宁皇明白了,他们不是想解决问题,是想乐安侯拉下马来。
他把急报交给海公公,让他交给程泰。“看看吧!”
程泰看过急报,递给次辅韦彦,他面上带着喜色,心中却波涛汹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