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面有动静。”
沈青雉拉着玄卿的手腕,两人足下一点,落在一根树枝上。
昨日玄卿利用轻功带她飞起来时,她就隐约觉得,似乎自己也会轻功。
今儿一出来,试了下,竟然还真的会。
所以不再当挂件,她和玄卿轮流扯着对方赶路,想撒手也没法。
她之前很机智,找了一根铁链子,把她和玄卿拴在一起了。
“走,去看看。”
沈青雉抓住玄卿,提气一跃,二人来到这片丛林。
依然落在树上。
但当向下俯瞰,沈青雉脸都麻了,长满了鸡皮小疙瘩。
惨,太惨了!
但……
“好像不是猛虎军?”
这猛虎军的名号还是从玄卿口中听来的。
这片丛林死了许多人,残肢断臂随处可见,下手之人十分血腥,弄得此处宛若人间地狱。
那一个个死状可怖,但看穿戴……并非披盔戴甲的猛虎军,也非皇家禁军,倒像是……
一堆东拼西凑的杂牌军?
玄卿精神不济,沙哑地说:“之前京城那情况,有得是墙头草,恐怕是投奔了葛青。”
“这朝堂也太乱了吧?”
沈青雉无语。
“皇上还活着,皇室又不是没了,那些魑魅魍魉就敢蹦出来作妖吗?”
玄卿低笑,作妖二字形容的可真是贴切。
“自古中土暗控皇权,这事儿……不算秘密,消息灵通的权贵都曾耳闻。”
所以只要伺候好葛青,哄葛青开心,以中土的力量,若对凤氏皇族不满,随时可以让这个国家改头换面,换一个主人。
那些人也算拎得清,知道谁才是真正手握重权的。
若中土没来人,自然是听皇上的。那时候宗元帝最大,可既然中土来人了……
情况立马反转。
毕竟,中土之人,一个可顶千军万马,尤其像葛青这种家学渊博的,底蕴深厚,不然也搞不出这种事。
若中土无德无才,四国皇室也不至于如此忌惮。
沈青雉纠结一下,“这皇室还真是憋屈。”
若只是普通百姓,恐怕要以为皇室光鲜亮丽。
可听玄卿这么一说,沈青雉现在对皇室是深感同情。
“走,下去看看。”
她想知道下手的人是谁。
按对方这嗜杀的性子,这回倒霉的是杂牌军,可说不准下次就是侯府私兵猛虎军……
这是个危险因素,必须得控制起来。
……
沈青雉拉着楚倾玄走了一路,尸山血海,血腥熏得她反胃。
玄卿递给她一张香帕,“忍一忍,掩住口鼻。”
可瞧眼这边的惨状,玄卿若有所思。
据他所知,有能力做下这种惨剧的,倒是有那么几个。可用这种手法杀人的,却只有……
“啊,好无聊。”
踢踏水花的声音响起。
不知不觉,两人已经顺着丛林来到了河边。
前方有一处山谷瀑布,岸边一名少年坐在石头上。
他肌肤雪白,裤腿卷起一些,露出两截儿白生生的小腿,正光着脚踢踩水花。
他像在生闷气。
“人呢?到底都哪去了?”
茫然四顾,连个鬼影都瞧不见,沈轩宇敲敲自己的脑袋,隐隐感觉,他现在这样……貌似很不正常?
算了,不正常就不正常,反正他觉得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,不能用正常人的三观和思想来要求他。
他肚子饿了,嘴一瘪,竟然一脸可怜。
“啊……烦死,”他嘀嘀咕咕。
“我都没吃东西,长姐知道一定得心疼死我……谁是长姐?我和她关系很好吗?她为何心疼我?”
无聊之下自言自语,可嘴皮子一秃噜,总是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,连他自己都听不懂。
好似这嘴自有意识。
玩了一会儿水,又看眼自己身上的血迹,之前鬼使神差洗了一个澡,但血迹太难洗了,搓洗不干净,真烦。
“咔嚓……”突然身后传来个声音。
“谁!”
沈轩宇猛地警惕,第一时间抄起匕首,甩手投掷。
“啊!”沈青雉吓一大跳。
她刚刚不小心踩断了枯枝,沈轩宇那匕首擦着她脸颊飞过。若非玄卿紧急拉了她一把,兴许……
她心惊肉跳,脸都白了几分。
“沈、轩、宇!!”
突然,玄卿冷飕飕的声音响起。
河边,沈轩宇一呆,下意识地瞄一眼沈青雉,露出个心虚的表情。
可问题是……他干嘛心虚?
谁让他们鬼鬼祟祟,就算被杀了也是他们活该的。
对,没错,就是这样!
可为什么心虚埋没了他,自己情不自禁的自责?像做了太大的错事?
底气竟全漏光了。
“你们认识我?”沈轩宇歪着脑袋问。
玄卿脸铁青,一步踏出,可叮叮一声。
他和沈青雉手腕上绑着根铁链子,这会儿铁链子绷紧,叫他不能冲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