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玉娇嗔的看着李隆基:“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到前台了,本来呢,这些都是我给儿子积攒下来的私房钱。可是儿子更不适合亲自出面了。纵观历史,哪有太子亲自出面做生意的?因此我要物色几个得力助手啊。不对,应该是不错的代言人。三郎看陆江海怎么样?”
李隆基立刻反对:“那么多人,选谁不好,陆江海野心太大,不好驾驭。不要他!”陆江海这个小子满肚子的鬼心眼,而且败在了娘子手上,他岂能服气,肯定会伺机报复。谁知杨玉却是一笑:“别这么小气好不好,千里马都有性子的。这样的人才,难免有些脾气。”
说着杨玉笑着对在场的人举起酒杯:“难得大家齐聚一堂,今天咱们不谈那些烦心事,只叙旧情。为了圣人安康,大家举杯!”在场的人忙着都站起来,举着酒杯,给李隆基敬酒。等着扬尘舞蹈之后,李隆基对着众人一摆手,大家忙着谢恩坐下来。
马元中心里感慨,这些年贵妃一直用杨家娘子的身份走动经商,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位杨家娘子到底是谁,她的郎君那位神神秘秘的李三哥到底是何方神圣。但是既然圣人和娘子不说破,众人也乐得配合。
能够和杨玉做商场朋友的都是人精。他们明白贵妃和圣人的身份不能轻易公开。虽然是士农工商,经商不算是下九流卑贱行业。但是商人素来被人看不起。大唐更是明文规定,商人子弟不能参加科举。
圣人和贵妃怎么可能和商人混在一起。于是这些人都跟着杨玉演戏,大概是演戏的时间长了,他们都忘记了杨玉的真实身份了,只是记着一条,跟着恒泰有好处,听娘子的没错。今天娘子和圣人不再遮掩了,马元中心里忽然一紧,只怕他们今后再也不可能这么坐在一起喝酒看歌舞了。到底是云泥之别——想着这些年经历,马元中忍不住悲从中来。
“老马,你是怎么了?怎么还伤感起来了?”杨玉看见马元中闷闷不乐,似乎要哭的样子,忍不住问他。老马真的老了,两鬓斑白,脚步蹒跚,再也不是那个虎虎生风,声如洪钟的灵活胖子了。
“我不是伤心,我是激动的。这些年娘子深居简出,我们这些生意人四海游走,也没个安定的时候,很难聚在一起。我是终于能吃上娘子请的酒席,激动地了!太不容易啊,当年在扬州的时候,大家轮流做东,喝酒看戏,春天游湖,夏天还是游湖,秋天呢在湖上赏月,夜游保障湖,冬天赏雪游湖。真是快乐啊!谁知娘子一离开了扬州,见面都难,更别提吃你一顿酒了!”老马的话惹得大家都笑起来了。
“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善法可陈,我当年就这么抠门,只请大家游湖了?今天不游湖了,大家吃酒!”说着乐声想起,侍女们捧着精致的银酒壶进来给众人斟酒。
酒过三巡,杨玉对着马元中说:“小马如今接手了生意,你可以安心休养。天下这么大,你素来是个喜欢各处跑的。大好河山可以尽情游览了。我倒是很羡慕你,有个儿子继承衣钵。唉——”杨玉叹口气不说了。
马元中端着酒杯,笑嘻嘻的说:“娘子收下得力人不少。当年我们都笑话娘子,请人干活给工钱,怎么还要倒贴钱教导工人读书识字,训练他们做事。娘子真是有耐心,从接人待物,说话教起。大家都觉得好笑,这不是赔本买卖吗?谁知竟然是我们错了。如今恒泰人才济济,我们真是佩服啊。”
“什么人才济济啊,最宝贵的是什么,是人才啊。我那些人不过是些熟手罢了,随便找几个人,只要你下功夫认真教,加上环境熏陶,做个熟手是可以的。但是能够掌握全局的,可不是随便教出来。这要有天分呢。我发愁的是,今后谁来掌舵啊!”杨玉无奈的叹息一声。
在场的人都跟着感慨起来了,有人说自己的子孙没经商的天赋,有些则是说儿子被溺爱过度了,吃不了苦,有些人则是脸上带着几分得意,嘴上很谦虚的说自家的子孙们只是个守城之才。
杨玉眼看着宴会成了讨论继承人大会了,她看着李隆基一笑,李隆基挑起眉,似乎在说:“娘子你可不要玩火。”谁知杨玉故意对着李隆基露齿一笑,看着陆江海:“都怪我,本来好好地宴会成了诉苦会了。我这些天想明白了,子孙自有子孙福,我们何必强迫他们呢?最后闹的大家都不开心。我想今后把恒泰交给个能干的人,把它发扬光大。”听着杨玉的话,在场的人都不置可否,唯独是陆江海盯着杨玉。
李隆基不满的哼一声:“娘子怎么说起来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。今天就听着你说什么生意经,真是无聊。”
“是我疏忽了,该罚!”杨玉端着酒杯一饮而尽,转脸看看在座的人,忽然问:“薛家的那个薛翔怎么没来啊?”大家顿时安静下来,眼睛一起看向了陆江海。汪朝宗冷笑一声:“薛家倒是不用操心后继无人了,他们家的矿场和生意都没了。这会好了,能叫子弟们安静读书了。”
杨玉故意装着一无所知:“没了,薛家的矿场生意那么好,怎么会没了?他们家的子孙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,可是守住家业还是可以的。”
“怎么回事,还不是被人设圈套坑了。真是狼心狗肺,恩将仇报!”汪朝宗瞪一眼陆江海,充满了挑衅意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