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一脚,打圆场说:“你真是老花眼了。娘子的身体应该恢复很好了。娘子是有什么心事吗?我今天特别求着马总商带我进来,就是为了劝娘子一声。儿孙自有儿孙福,说句托大的话,太子殿下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。他天资聪慧,要知道聪明的孩子主意大,何必要硬和他拧着呢。孩子长大了,就叫他自己走去。我们不能一辈子抱着搂着啊!”
杨玉听着汪朝宗的话,眼圈忽然红了,她眼泪忽然吧嗒吧嗒的掉下来。看着杨玉竟然哭了,两个人都吓住了。在他们两个人心里,杨玉几乎不能算是个女人。她是从来不会哭泣示弱的,而且杨玉是个百折不回,十分要强的人!要知道在扬州那些年,杨玉要是稍微软弱一点,就没有后来的恒泰商号。
马元中顿时慌张了,一叠声的叫着杨玉身边服侍的宫女们,汪朝宗则是安静的看着杨玉掉眼泪,不紧不慢的说:“娘子还是体恤下我们吧,我们两个只是个小小的商人,现在太平盛世,小日子多的很不错。我们还想多过几年好日子呢。娘子这么一哭,圣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了娘子。我们小命不保啊!”
说着汪朝宗看着杨玉说:“要是在扬州,我们两个拿着叔叔伯伯的架子,抓了桃子来给你磕头赔不是。但是现在桃子是太子啊。我们要是还去,那就成了谋反了!娘子那里是生气孩子不听话,是和我们有仇啊!”
杨玉抽噎着,哼一声:“多年不见,你还是油嘴滑舌的。你的娘子大概就是被你一张嘴给迷惑了。我不是生气,我是寒心。我知道大家的心愿。我当年在扬州,经商的苦楚一点没少吃,甚至比你们更多。谁叫我是个女人呢?大家看不起经商,更看不起经商的女人!”
说着早有侍女拿来手绢给杨玉,杨玉一边擦脸,一边对他们两个说:“你们别站着了,大家坐下来说话吧。”
杨玉擦着眼角,说起来当年的事情了。“……也不知道是谁教唆,这个孩子越发执拗起来了。但凡是我说什么,他都要往歪里去理解!我要是抓着那个小人——”杨玉眼神凌厉,马元中忙着说:“娘子息怒,都是误会,你们母子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说开了就好了。”
“我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顶不住人家一句话。你们大概心里也怨恨我呢,为什么不给咱们经商的人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?你们只看眼前那点好处,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!”杨玉端着茶杯喝一口,慢慢的说:“你们想着拿钱给子孙换个功名。但是你们想过没有,有了功名之后呢?是叫他们做官去,还是摆在家里好看?做官也好,但是你们想想,咱们这些商人子弟,读书读得好的有几个。去做官,也要等着有没有实缺,又不是正经科举上来。家世更是不值一提。到了官场上,你读书不成,那些科举上来的官员怎么看得起你?那些氏族子弟们更别说了。摆在家里有什么用处呢?你们是知道官场上那些规则。只有个虚名,没有实权谁理会你啊!不能帮着家里,反而是个累赘。也就是个面子了。你们倒是豪富,拿钱买面子。那些财力不及你们的人呢?拉着他们出钱买虚热闹?”
杨玉一席话彻底把马元中给点醒了,他恍然大悟:“哎呦,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!我那个小马还叫他继承家业呢。真是糊涂了。咱们的钱也是辛苦赚来,做这个不划算!不过孩子既然兴头头的,也不好太驳面子了。”
“你们不用纵着他!桃子是被灌迷魂汤了!”杨玉气哼哼的抓着个果子,对着两位老友吐槽着:“当初桃子只是没想的周全,他说那个算是借款好了。等着运转开了,还钱就是了。就像是发债卷一样。整修宫殿事关国家体面,也不算是给自己享乐了。我也就没说什么。谁知后来怎么走样了?我忍不住叫了桃子来问清楚。谁知没等着我说完,他先蹦起来了,反而把我指责一番。说什么我对他太严格了。他是大人了叫我放手!”杨玉越说越气,狠狠地拍着桌子:“这个小东西太没良心了,不是我,哪有他啊。我当初辛苦经营是为了什么?我哪里亏待他了。人家宠孩子,是要星星给月亮,我呢,把星星月亮和太阳都打包一起给他了!”
杨玉喘着粗气:“打量着我就他一个儿子,不舍得换了他是不是!”汪朝宗和马元中顿时变了脸色,赶紧压低声音劝杨玉:“娘子慎言!娘子慎言!”这可不是那个富豪家里继承人争夺战,这是关系着国家储君啊!
杨玉自觉失言,含糊的说了句什么也就不吭声了。等着马元中和汪朝宗离开了邙山别墅,他们两个骑在马上满肚子的心事,可是谁也不想张嘴先说话。一路上安静的可怕,只有马蹄声单调的回响着。半天汪朝宗才斟酌着说:“你说娘子是在说谁呢,挑唆太子和娘子作对,离间骨肉。会是谁啊!”
“我哪里知道啊。咱们是什么人,哪里知道天家的事情。你想圣人那么多儿子,这偌大的家业,谁不是虎视眈眈的。那些亲王们我还没认全呢。每个人身后还有无数的谋士,那些大臣们看起来都是给圣人效力的,其实背地里谁没有个小算盘。我倒是想娘子的话,咱们的儿孙们是脱不掉这个商字了,做官被人歧视,做生意又要受气。还是娘子的主意好,朝廷亲自经商,我们的子孙后代也有个正经官职。所谓术业有专攻,那些读书读傻了的呆子们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