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江海一时失神,他楞一会才对着杨玉笑着说“别来无恙,看见娘子这么身体康泰,可真是叫人由衷的高兴啊。娘子今天下降,叫我这里顿时蓬荜生辉,只是不知道娘子贵脚踏贱地,是为了什么啊!”陆江海对着杨玉一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杨玉忽然生出个念头,陆江海的牙齿太白了,就像是现代明星们喜欢的超级大白牙一样,太假了。尽管陆江海眼神仍旧是清澈温和,但是那嘴牙齿,叫人打心里不舒服。仿佛他是披着假象的什么怪物。
“我为什么来,你比谁都清楚。”杨玉淡淡的看一眼陆江海,在房子里转一圈,忍不住感慨着说:“我说呢,你再也不是吴下阿蒙了。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,能够坐下来慢条斯理的打太极了。看看我,真是好惭愧唉!竟然还是风风火火的,也是辽东的生意在你眼里不过是沧海一粟,对我可是一块肥肉。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,我真是老了!”
陆江海哈哈一笑:“娘子素来喜欢夸张的修辞方法。其实夸张也没什么不好的,例如李太白的诗,白发三千丈,世上哪有三千丈的头发呢?不过却也恰到好处。只是娘子这么夸张,就显得矫情了。别说是辽东了,就是整个天下都是娘子的囊中物。我们这些小人物,不过是跟着娘子身后捡点残羹冷炙罢了。辽东的生意,娘子都亲自登门开口了,我也不能小气啊!”
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。杨玉在心里冷笑一声,她果然没判断错。眼前的陆江海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了。杨玉却是一脸坦然:“等一下,我先矫正你一个说法。整个天下不是我,还有即便是整个天下都是我的,我也不会随便让渡自己的利益。这天下之大,每一块土地是没用的。我的东西不容许的任何人染指。”
杨玉冷眼看着陆江海:“你要辽东的生意本没什么。大家都是一样的,在商场上各凭本事罢了。但是你挖墙脚,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。吴少成的事情,你总该给个说法了?”杨玉和陆江海直接摊牌了。商场上竞争不可避免,但是背后捅刀子,杨玉不会善罢甘休。
“吴少成啊,娘子应该谢谢我。不经历考验怎么知道谁能信任,谁不能信任。他那个人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。什么当年的恩情,什么礼义廉耻,什么职业操守都是空的,就算是没有我,也会有别人。若是他一直隐藏着,到了关键时刻岂不要坏了娘子大事呢。因此这个事,娘子还要谢谢我呢。”陆江海一脸的理所当然,他脸上虽然风轻云淡,似乎在成心激怒杨玉。但是一双眼睛却紧盯着杨玉每个细微表情。
可惜他预想中的愤怒没有,杨玉似笑非笑的说:“多谢了。我其实很想知道人面对诱惑能抵抗到什么程度。今天算是知道了。不过他给我都损失,我也不会算了。”这就是宣战了?陆江海无所谓的一笑,洋洋得意的对着杨玉说:“娘子只管动手,到时候只看天意了。”
杨玉深深看一眼,对着陆江海说:“我言尽于此,这个算是见面礼了!”说着杨玉一摆手,几个人扛着个袋子到了跟前,里面鼓囊囊的似乎还在动,很明显这里面装着一个人。陆江海再次抬头,赫然发现杨玉已经走了。他叫人打开袋子,里面滚出来个血粼粼的人,等着大家仔细辨认,才发现竟然是吴少成。他身上都是被鞭挞的痕迹,但是没了一只耳朵和一只眼睛。
等着嘴里塞得东西呗掏出来,吴少成搂着陆江海的大腿,哇的一声哭起来:“先生救救我啊!”陆江海看着吴少成,不动声色的把他踢的更远一点:“这是什么东西,好恶心!给我扔出去!”吴少成听见陆江海如此说活,立刻哭嚎起来,激动地说:“你当初全是骗我的,这些年了,我提心吊胆的为你办事,没有我你能在辽东站稳脚跟?能有今天的富贵!我也不是好哄骗的,你现在也想把我踢出来,休想!”
“以前我对你好,给你许愿,送给你金钱,美人,叫人给你老家的父母盖房子,你以为是为了什么?不过是你对我有用罢了。你现在这个鬼样子,还有什么用处?对恒泰来说,你就是个叛徒,他们留你一条命已经是格外仁慈了。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,背叛主人是什么下场?被送到戈壁滩上喂狼都是最仁慈的死法了。你这样小人,只能去填矿坑。可惜啊,你瞎了一只眼,没了一只耳朵,你的腿也瘸了一条吧,连填矿坑也用不上了。这样的废物,我还留着干什么呢?”陆江海悠然的坐在椅子上,忽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你老家的田产和房舍其实都是记在我的名下了。以前呢,看在你是恒泰辽东总管的面子上,家里老人只管住着。但是现在,我为什么要给你家人住着我的房子呢!”
吴少成发出一声咆哮,要冲上去手撕陆江海。却早就被按在了地上,好几个人狠狠地踩着他的后背,吴少成喘息着,挣扎着,鲜血又开始流出来,一点点的浸润了地上洁白的席子。
“拉出去,这样的废物喂狗算了!”陆江海神色淡然,脸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。几个身强力壮的奴仆立刻把吴少成重新装在袋子里,拎出去了。
没几天,洛阳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情,野狗竟然叼着一根疑似是人的大腿的东西,放在了洛阳府尹的大门前!
洛阳府尹的衙门坐落在繁华热闹的永太坊,紧挨着南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