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有掣肘。现在圣人主动离开了长安,到洛阳去了。那么太子可以放开手脚了。自己这个宰相也能轻松不少。
处在这个位子上时间越长,房琯对很多事情看法改变就越多。以前他是一万个看不上李林甫的,到现在,房琯对李林甫察言观色,拿捏朝堂情势,揣摩圣人心思的本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。要是自己,处在李林甫的位子上,只怕早从钢丝绳上摔下来了!
自己没李林甫那个天赋,因此夹在圣人和太子时间,总叫他如鲠在喉,芒刺在背的,实在难受!现在圣人主动离开了长安,把朝堂的中心位子给了太子,自己也能抽出来更多精神对付政务了。想想真是可笑,当年读书和做小吏的时候,拼命地积累知识和经验,可是到了今天才知道,不如花点时间学学怎么走钢丝,端水要端平!智商是很重要的,但是情商的更重要。
正在房琯内心诬陷感慨的时候,一个小吏过来通报:“太子到了!”房琯忙着站起来,还没等着请字说出来,就见着桃子笑嘻嘻的进来了:“右相安好啊!”桃子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,对房琯很是客气。
房琯忙着寒暄,谁知桃子倒是单刀直入,说明了来意。原来李隆基在去洛阳之前准了李瑁做荆州黜制使,不日就要去上任了。房琯看着桃子,心里顿时翻腾起来了。这位太子殿下年纪很轻,可是城府之深,比他们这些在官场上久历沉浮的人都深沉。房琯忽然想起一个人,那是很久以前了。杨玉还是太真娘子的时候,她站在一棵树下,对着自己浅浅一笑。
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,难怪贵妃能有今天!
“阿嚏——一定是谁在背后嚼我的舌头呢!”杨玉打个喷嚏,郁闷的和李隆基抱怨起来。“什么有人在背地里说你的坏话,刚才外面的风太大了!你给我老实待着吧。”一件斗篷罩下来,李隆基把杨玉搂在怀里,哄着郁闷的杨玉。真是在长安闷坏了,长安到洛阳的水路被贯通了,因此到洛阳很方便。只要乘船东下,几天就到了。
“才不是,我的身体我清楚。我现在是不能和以前比,但是我也不是纸糊的,风吹吹就坏了。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我呢。”杨玉摸着胳膊,她的第六感很灵验,总觉得这次出行会遇上很多事情。
“有我在,谁敢算计娘子呢。”李隆基拿着鼻子蹭着杨玉的脸颊,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了什么,惹得杨玉笑起来。
傍晚的时候,船停在龙门,自然有当地的官员们来拜见圣人。杨玉不想见这些人,干脆带着几个人到岸上去了。变化真大啊,杨玉恍惚想起,自己带着桃子从江南回来,那个时候运河还只开通到了洛阳,从长安到洛阳是要走陆路的。这一路上山路很多,十分辛苦。谁知转眼,竟然能坐船了。一路上看着岸边上不少的市镇,也都是人烟繁盛,商铺云集的样子。
“娘子,你看那边,好热闹的样子。这个时候他们竟然没有宵禁!”眼看着天色暗下来了,可是街上的人却越来越多,各种小摊子和店铺都点起灯笼,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。按着大唐的律法,晚上是要宵禁的!
“我问了,这几天是他们这里赛会呢。因此没有宵禁!咱们来的正是时候,可以逛逛了!”几个侍女嘁嘁喳喳的,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。“娘子小心些,这人越来越多了,咱们还是回去吧。别叫人冲撞了娘子。”春桃紧张的护着杨玉,街上的人流都向着一个方向去,大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要晚了,好地方被人抢走了云云。
杨玉站在一个店铺屋檐下,叹口气:“我现在脸凑热闹也不行了?他们这是去什么地方?你找个人问问!”
很快一个侍卫就打听清楚了,原来这里前些日子来了个歌姬,她歌声美妙绝伦,如同天籁之声。据说一个瘫痪的人听了她的歌声,竟然站起来了。今天是赛会,那个歌姬在钟楼前献艺。因此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。
杨玉来了兴趣,要亲自看看。春桃有些担心的说:“这么多人,要是冲撞了娘子怎么办呢?”
“这个容易,你们是外地来的吧!只要从这边过去,就能登仙阁后门,登仙阁正门就在钟楼边上。只要肯花钱,就能找个好位置。”掌柜的听见他们的话,立刻出来帮着兜揽生意。
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街道一下子安静下来,杨玉在包厢坐下来,很是惊讶,难道是演出要开始了吗?可是竟然没听见司仪的声音。可见这个歌姬真是有点本事啊。还没出现,就能控制全场了。忽然一个声音似乎从天上传来,缥缈清越,如同把混沌无边的雾气劈开一个小缝,阳光和清风一下子顺着缝隙进来了。叫人心里所有烦闷一扫而空!
登仙阁的伙计忙着打开帘子,对面舞台上一个窈窕的身影跃入眼帘,春桃皱皱眉,压低声音说:“这个女子怎么那么像永新啊!”
“那个永新啊?”杨玉疑惑的看一眼春桃,忽然想起来了,原来是她啊!“的确有些相似,只是年纪对不上。永新现在也是徐娘半老了。这个女孩子分明是豆蔻年华。”杨玉想起来,那个永新是谁了,曾经梨园中最厉害的歌姬,据说深得圣人宠爱。不过后来为了避嫌,李隆基把她打发走了。
浩瀚的宇宙中,一片星系的生灭,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。仰望星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