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房小金库,丹橘并不是每天都在府里,而是经常出门去收账办事的。
“唉,听着你的话,我都感动了,别装腔作势了,物尽其用,人尽其才。你的额手扒拉算盘更合适些。洗脚的事情还是叫别人去做吧。”桃子收回了脚,叫丹橘坐下来。丹橘嘲讽的说:“郎君真是薄情,这么快就厌倦我了。还是那个绿竹更得郎君喜欢不是?”丹橘带着几分酸涩,桃子却是正色的说:“我们彼此不合适,你跟着我没什么前途的。你是个聪明人何必钻牛角尖呢。”
丹橘笑着说:“我只是说说罢了。有个新闻,郎君可想听。寿王和寿王妃闹起来了,听说王妃闹着要和离呢!”
桃子哼一声:“我还以为是你打听到什么关于劫案的线索了。那些劫匪真是奇怪了,就如同是消失了一般。他们肯定还藏在长安城里。而且是那位了不得大人物的府里。长安城关闭三天了,再不打开城门就要乱了!我现在哪有心情听这个!”李瑁婚姻不幸福和他有什么关系。这只能说明李瑁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,还自以为是!看看,离开我阿娘,李瑁什么也不是!
“郎君可还记得,度支部金库门前打死的劫匪身上搜出来那张纸钞,按着上面的号码查过了,是寿王府上专门为了新年发下去的赏钱。那张纸钞崭新,应该是没经过几手的。”丹橘对着桃子说:“郎君可知道,像是一千钱以上的纸钞,商家为了防止□□会把上面的号码和暗记给记录下来,作为发现□□时候的证据。如今整个长安的商人和店铺都在在查找那张纸钞呢。但是那张纸钞真崭新崭新的,一看就知道没经过多少次转手。”丹橘若有所思,压低声音说:“听说寿王和王妃吵得很厉害,说什么大笔的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。郎君想,寿王府当初可是长安最富豪的地方啊。怎么就忽然穷了呢?”
桃子嗤笑一声:“我觉得大概是那个寿王妃实在是不会持家,因此他们夫妻为了钱财争吵起来了。我对着别人家夫妻的破事不感兴趣。你想到哪儿去了?”
丹橘压低声音,面色严肃:“外面有人说那个寿王府上逃走侍妾,好像是被灭口了!寿王府上大张旗鼓的找人,根本是欲盖弥彰罢了。无风不起浪,那个什么雨娘的,本来就可疑。这个案子事关重大,内卫和京兆尹还有禁军在长安城了找了三天了,竟然没一点线索。郎君——这个事情不是一般贼人能做的。没准真是寿王一直心怀怨恨。”
“好了,别说了!”桃子心烦意乱的打断了丹橘的话:“你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。”自从和李隆基敞开心扉谈过之后,桃子决定放手,都是前尘往事了,自己抓着不放没任何意义。谁知丹橘却带来似是而非的线索,桃子心里一个声音说:“这是个好机会。不管李瑁有没有参与这件事,都是彻底除掉李瑁的好机会。就算是他是无辜的,也能趁机把他流放,叫李瑁离开长安远远地,离开阿娘远远地!”另一个声音却说:“你明知道李瑁不是那种人,过去的事情就放下吧!”
两个声音在桃子内心激烈交战,一会是李隆基和他明确的表示,看好他做储君,身为储君要有担当,要有心胸。做事不要给人留下把柄。不能叫人找出道德上的缺陷。一会是那个雨娘的脸,还有众人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眼光。我的阿娘凭什么被你们指指点点!
一阵脚步声传来,桃子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,沉声问道:“是谁在外面?有什么事情?”
“回禀郎君,在兴庆宫春明门外的水沟里发现了一具女尸,虽然被泡的不成样子,但是从衣和身上的东西看来,是寿王府里那个走失的侍妾秦雨娘。她被一条红绫捆住手脚,捆绑的红绫像是石榴红绫。”管事脸色凝重,通报着案情最新进展。
雨娘怎么会死在兴庆宫外的水沟里?桃子一肚子的疑惑:“怎么会是这样?春明门外的水沟是明渠,她失踪多少天了,怎么没人发现吗?而且她是从寿王府里逃出来,或者是走失,怎么会到兴庆宫外呢?”桃子一头雾水,雨娘死了?怎么这么巧啊!
“郎君,雨娘的尸体是从水闸那边发现。就是连接宫内的水闸,看样子她的尸体是从宫内顺水出来,被卡在了闸口。还有她身上珠宝首饰没少,随身还带着一个账本,那上面写着一些人名字和钱数,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最要紧的是那个石榴红绫子,是端午节的时候圣人特别赏赐下来的。”管事的话叫桃子的心咯噔一下,他预感到一场大风暴要来了。
浩瀚的宇宙中,一片星系的生灭,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。仰望星空,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,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?家国,文明火光,地球,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。星空一瞬,人间千年。虫鸣一世不过秋,你我一样在争渡。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?
列车远去,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,也带起秋的萧瑟。
王煊注视,直至列车渐消失,他才收回目光,又送走了几位同学。
自此一别,将天各一方,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,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。
周围,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,久久未曾放下,也有人沉默着,颇为伤感。
大学四年,一起走过,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