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瑁这些天一直闷头整理这些历代医药典籍,谁知前几天不小心受了风寒,终于能有了借口,躺在家里名正言顺的休息了。无聊的躺在床上,李瑁心里乱糟糟的,就像是堵着一团的干枯的杂草一样。
他前两天才知道那个柳东桓到底是谁,自己会和他在一起共事呢?不对,是圣人故意叫自己和柳东桓在一起的,分明是要恶心他。柳东桓竟然和杨玉在扬州的时候有点什么!一想到这里,那团堵在心口的杂草就刺疼着自己。杨玉和李隆基的事情虽然叫李瑁心里痛恨,但是他还能拿着这是历史命定的来搪塞解释,叫自己获得片刻安慰。可是对着柳东桓,李瑁不仅没了自我安慰的理由,反而是自惭形秽,嫉妒的发狂了。
因为柳东桓比李瑁长得帅,性格好,有一身神乎其技的医术,就连着说话的声音都比自己好听,手指都比自己袖长!他和柳东桓站在一起,就像是个丑小鸭。分手之后的男人心理很奇怪,要是前任找个看起来不如自己的,他心里就会开始怜悯起来这个可怜的女人了:看,是我当初大发慈悲娶你。你以为自己是谁,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,只配和这样的男人混。你要是来求我,我会帮你的。要是前任找到了比自己好得多的新男友,那可真是饱受打击,没准还要嘴硬的说:“瞎猫撞上死耗子,你一贯会伪装,又去骗人了!”
可惜现实是残酷的,尽管在心里脑补出来八十多集言情剧,但是仍旧无法改变现实。李瑁不得不承认,柳东桓比自己强多了。即便柳东桓没有显赫的出身,但是他有个健全的灵魂!李瑁刚接触柳东桓的时候,都差点要把这个帅哥大夫当成自己偶像了。现在——叫他情何以堪呢?
那天他们正在文史馆里翻阅着一些厚厚的医书,因为防火,文史馆中是不能生火取暖。李瑁即便是穿着厚厚的衣裳,手脚还是被冻麻了,正拱肩缩背翻着一本书,结果却被上面的灰尘迷了眼睛,正在李瑁咳嗽连天,眼泪鼻息一起流的时候,就见着个小内侍笑嘻嘻的进来。见着是李瑁忙着请安问候。
看着来人眼生,李瑁问道:“你是谁派来的,有什么事情吗?”小内侍笑着说:“奴婢是太真娘子派来的,特别送了这个来。”说着举起手里的盒子,盒子上用一个锦缎的小棉垫子包起来,小内侍笑着说:“真是娘子特别预备的暖水壶,给柳先生暖手的!”
李瑁刚听着杨玉叫人送了暖水壶来,心里很是惊喜,难为她还想着自己。谁知那个内侍竟然说这是杨玉给柳东桓的!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不由得问道:“是娘子给柳东桓的?不是给我的?”
怎么会在这样?肯定是奴婢们听错了!谁知小内侍惊讶的看着李瑁,眼神仿佛在看个梦游的傻子:“这个是娘子亲口吩咐的,和殿下没关系啊!”
……沉默,还是沉默。送东西的内侍有些不安起来,怎么有种要被毁尸灭迹的感觉呢?
就在小内侍预备夺门而逃的时候,柳东桓一身鹤氅潇洒的进来,见着那个小内侍,伸手把他捧着的盒子拿过来,熟门熟路的拆开了上面包裹的暖被:“还真是这个,多谢了!”说着就把那个黄铜暖壶揣在怀里,接着买埋头整理医书去了。李瑁顿时傻眼了,这是什么情况啊!
等着午饭的时候,李瑁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:“你和娘子很熟吗?”
“也算是旧相识。怎么殿下有什么话只管问?”柳东桓似乎看穿了李瑁的心思,没等着李瑁问,就把自己和杨玉怎么认识的说出来。虽然柳东桓没明着说我和娘子如何如何,当初要不是圣人忽然冒出来,我没准就能和娘子发生一段美好的过往。但是语气神态,还有那种向往的神色,李瑁就是个傻子也该猜出来了。
李瑁捂着受伤的小心脏,沉默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:“我身上不舒服,先回去了。”柳东桓也没阻拦,反而是很关切的说:“我看殿下的脸色不好,尤其是中午的时候更难看了。最近天气不好,明年春天没准有瘟疫呢。我给殿下诊脉,确定下。”说着不由李瑁拒绝,把他按在那里诊脉。
最后柳东桓轻松地说:“还好,还好,只是偶感风寒。不过殿下肝气郁结,可要仔细调养了。人生在世有什么过不去的,要放宽心态。我开个药方子,殿下想吃呢吃几服,不想吃就算了,情志才是最要紧的。要保持心情愉悦——”柳东桓一边给啰嗦着,一边开药方,最后李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,起身抓着墨汁淋漓的药方子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他们都在笑话我!李瑁想到这里,气的拿着拳头砸墙。“是谁惹了十八哥生气啊。你怎么好好地就病了。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事躺在家里不肯出去了?”李琦笑嘻嘻的进来,几句玩笑话正好全捅在李瑁的痛处上。他猛地坐起来,没好气的说:“你来做什么呢,我病了!是真的病了!”
听着李瑁此地无银的话,李琦无声的咧开嘴笑起来。自己这个哥哥啊,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气,心里没什么城府,却硬要装出个霸气侧漏的样子来。难怪最后输的那么惨,不仅没捞到了垂涎已久的太子之位,话把自己的老婆给搭进去了。不过幸亏他没成功,要不然自己可是——
“你笑什么呢?”李瑁没好气的哼一声,给李琦一个白眼球,“我可不是笑话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