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武惠妃下葬,皇帝就以散心为名到兴庆宫住着了。李隆基站在湖边满腹心事,天气渐渐暖和了,湖边的柳树开始泛起淡淡的绿色,各色花树枝头好像一夜之间,饱满的花骨朵都冒出来了。已经有上一年南飞的燕子回来了。
燕子回来了,可是那个人到底在哪里呢?李隆基看着湖水,心思却飞得很远。刚开始这种你躲我找的游戏很刺激,李隆基内心沉寂已久悸动被撩拨起来,他觉得自己变年轻了。整个人都变得充满活力什么,杨玉几乎可以说是赤手空拳,和他博弈了这么久。李隆基内心对杨玉的兴趣越来越浓。
她那天从城门前消失,竟然再也没有一点消息。竟然连着李瑁生病也没任何表示!还真是铁石心肠,怎么说李瑁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呢。真是薄情,丈夫生病她看也不看。但是自己心里为什么隐隐高兴呢?
“圣人可还是为了寿王妃的事情烦心。其实过了这些天,她一直躲着不肯出来,肯定是知道犯错了,担心圣人降罪。要是她知道圣人不会追究了,老奴想王妃肯定不会扔下一切一走了之的。她虽然聪明,但是一个女子怎么能生活呢?”高力士看着皇帝沉默不语,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,担心别为了寿王妃,皇帝再郁闷病了。众人都认为是武惠妃不在。皇帝没了解语花,形只影单,哪里知道叫皇帝寝食难安的另有其人呢?
“哼,她根本没认错!这是在挑战朕!她肯定是还有什么隐秘的藏身之处。正好我们一起整理下的思路。她刚开始藏在一个绣匠家里,那个地方都是些作坊,很简陋。”李隆基深吸一口气,和高力士重新复盘,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。一定要找出问题所在。
高力士沉吟一下,总结经验还不忘拍皇帝马屁:“圣人英明,只从被换掉的穗子上就才猜出来王妃藏身之处。那个绣匠上了年纪,一个人独居,所处的街坊多半是作坊,人员来往繁杂,因此多一个不容易引人注意。要不是她自作主张去买了不符合她身份的胭脂,还真是一时找不到。虽然王妃机警,但是圣人明察秋毫,不算输。”
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,李隆基还是很受用的。他半真半假的嗔怪:“叫你来帮我分析下的,你倒是来颂圣了。你接着说!”
高力士接着说:“王妃想装扮成做短工的女子混出城,可惜因为城门口有寿王府上的旧人不能如愿。城门一直派人严加盘查,这些时间过去了,还没消息。她应该还在长安。王妃这次应该不会躲在上次那样的街坊。王妃姿容举止和那些百姓完全不一样,在那样简陋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。”
“可是长安城中谁敢把她藏起来?”李隆基有些烦躁的清清嗓子。杨玉交友广泛,但是长安城那个皇亲国戚也不敢把寿王妃藏在自己府上这些日子。
高力士心里一动,对着皇帝低声的说:“老奴昨天去看了寿王,寿王似乎对王妃不知踪迹不怎么上心。莫非他知道些什么?这个话别人不好问,还要圣人亲自问。”
李瑁——李隆基心里一阵不舒服。杨玉一手毁了他的大事,他竟然拼命帮着她逃走。结果人家一点也不领情,知道李瑁生病了,看也不看。真是一片痴心都喂狗了!莫非他还是对杨玉念念不忘?(李瑁:杨玉这么坑我,我就是得了老年痴呆也记得她呢!)
“朕怎么会有这样糊涂的儿子,一时聪明,一时糊涂的。还妄想做储君呢——把江山社稷交给他。祖宗的基业都被他败坏了!李隆基哼一声,一道闪亮划过脑海,杨玉曾经得意的说过,狡兔三窟,她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各种预案,最好的也有最坏的。争夺太子之位可是个大事,她不是神仙能保证夺嫡成功不会失败。
杨玉肯定做了失败的预案,她一定是启用了这个预案躲起来了!难怪呢,自己把她一切产业和金钱来源都控制住了,竟然没一点线索!她一定是还藏着一条退身之路。李隆基左手握拳,狠狠砸在右手上:“真是个狡猾的狐狸!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!”
高力士紧张的扶住了兴奋的皇帝,这是站在湖边啊,小心别掉进去了!“圣人之道娘子的下落了?”高力士扶着皇帝往回走:“风凉了,圣人保重身体该回去了。”
“你还记得寿王办的那个义学?你去查义学里面出来多少官员,他们现在是什么官职,都身在何处。尤其要查是不是和家眷在一起的!”李隆基咬着牙,眼睛闪闪发光,就像是嗅到血腥气的老虎。
高力士忙着按皇帝的话去调阅档案了。
难得一个温暖的春日,杨玉和伍娘子约好了一起去赏花。一路上只听着伍娘子抱怨着的没有买到那块绯红色的料子,不能做一件她梦寐以求的小衫。杨玉则是心思飞得很远。躲在长乐坊,做个粗鄙快乐的女人也不错,但是她不能一辈子这么躲着啊!
于怀德是义学里面出来,当初只身一人来长安投靠熟人,想谋个什么差事。谁知熟人离开了长安,他差点流落街头。正巧赶上义学招聘教习先生,于怀德就进来做个先生教一群孩子读书识字。后来得了杨玉的资助,成功的考中了进士,得了个小小的官职。
于怀德就是杨玉最后一个,也是最隐秘一个退身之路。本来她打算要是李瑁失败了,打击按各自逃走。杨玉化身做于怀德离老家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