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真是个直脾气的,李三哥心里暗笑,忙着摆手说:“刚才只顾着和你说话,他们唱什么都没在意,你何必这么认真呢。好了,你们出去吧。”认真的回想下,李三哥惊讶的发现刚才乐队真的错了。她刚才可是一门心思的和自己打听宁王的事情,竟然发现了这么不易察觉的错处。还真是个精通音律的人!对着杨玉,李三哥的兴趣越发浓厚了。
杨玉心里有点郁闷,本来想好好招待下李三哥,好容易算是有个熟人,谁知还差点被怠慢了。今后没准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人家呢。再一个就是晋贤居的管理混乱超乎想象!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这么糊弄,不知道背地里还翻天呢。她是眼里不容的沙子,立刻就要发作起来。其实她心里明白,当着客人不好这么发作,但是李三哥躲躲闪闪的态度叫杨玉竟然心浮气躁起来。
“这样不好,太莽撞了!”杨玉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冲动,她深吸口气,对着李三哥无奈的苦笑下:“叫您见笑了。我养性的功夫还不到家啊。今后还要多读书!”这个时候管事来了,诚惶诚恐对着杨玉解释着:“……最近生意很好,她们也是辛苦。昨天晚上到四更天才睡下,今天早上已经是第三场了。”
杨玉也不听管事的解释:“人不够就找人,你们就是吃这碗饭的,每次都要对得起客人出的钱。你们看看,外面那些辛苦干活的人,他们哪一个不是天不亮就起来,一直干到天黑。流的汗,吃得苦比你们谁少?可是他们拿多少薪酬,你们呢。能一天唱一场的是什么价钱,一天认真唱五六场的拿多少薪酬。我和你们说过了,多少本事拿多少钱!你们拿着我的高薪,结果在这里糊弄客人,还和我找理由!这叫你们问心无愧,口口声声的什么凭本事吃饭?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,你们还是另谋高就好了!”杨玉一番话,那些歌姬和乐师们都低下头了。
管事的见杨玉生气了,忙着说:“娘子别生气,我另外叫人进来伺候就是了。至于他们怎么处置,等着娘子闲了再发落。”
“咳咳,真是威风八面的王妃啊。我就说,这个地方与众不同,绝对不是那种庸俗市侩之地。我就想这家的老板必然不是个俗人!我猜的如何?”李三哥笑呵呵的点破杨玉的身份。他看着一脸惊讶的杨玉露出个大大的笑容,仿佛杨玉越尴尬,他就越高兴。
还真是眼睛毒辣,竟然被他看出身份。杨玉镇定下来,对着李三哥说:“唉,我就知道你是嫌弃我。我素来不以身份看人,只要脾气相投,大家自然可以坐下来当朋友。当初在长安,我也是不想惹麻烦。若是三哥以为我隐瞒身份不是真心结交,我也无话可说了。
“不是那个意思,我还担心娘子看不上我这个老帮闲呢!”李三哥轻松化解了尴尬,他很惊奇的问:“真个晋贤居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,我没想到娘子是这样的人。”杨玉有些的诱惑的看着李三哥,在他心里,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呢。
既然亮明了身份,杨玉也不用遮掩着了。她表示这不过是自己的私房罢了:“我每天闲着无趣,不过是打发时光的消遣罢了。三哥见多识广,刚才那些话是夸我呢。今天实在是献丑了,画虎不成反类犬。”
不用放在心上,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猜测人心了。一个个嘴上喊着忠心,其实满肚子的小心思。你对他们也不用太高看了,这些人只要晓之以利就是了。”李三哥表示那些舞姬歌姬们没多高的思想水平,也不用白费力气想要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。
杨玉对李三哥的话不以为然,刚想反驳,话到了嘴边忽然想起这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,自己那套思想观念就是异端。
看着天色慢慢暗下来,李三哥对着杨玉说:“时候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吧!”
前边就是寿王府的大门了,李三哥站住脚上下打量着杨玉,忽然问:“你似乎不高兴的样子,莫非是和寿王闹别扭呢?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较真。寿王是个能分得出轻重缓急的人。断然不会为了不相干的女子疏远了你。其实他能娶到你这样的女子,可是他大大的福气呢。怎么舍得惹你生气呢?”
这个人真是眼睛毒辣,竟然看出自己的心事了!杨玉一笑:“多谢三哥开导,我只是需要自己的空间。时候不早了,我派人送你回去吧。你住在什么地方?是宁王府上还是在洛阳另有宅子?想来宁王好久没来洛阳了,你又是个四处走动的人,若是少了什么只管叫人来这里。郎君承蒙宁王养育之恩,心里早把宁王当成自己的父亲了。”李瑁从小出宫,养在宁王府邸,对叔叔的感情很是深厚。
“不用麻烦了,我只怕又要出门了。天凉了,快点回去吧!”李三哥站在阴影里,深深看一眼杨玉,转身走了。
新年要到了,杨玉和李瑁都要进宫给皇帝和武惠妃祝贺新年。算起来这是杨玉第一次见到皇帝——对那个未来自己的绯闻男友,杨玉对这次进宫满是好奇呢。
李瑁看着满坑满谷的衣裳和首饰,无奈的说:“命妇入宫朝贺自然穿按着规矩穿!你这是做什么呢,又不是走红毯?你还真的想法个艳压的通稿,然后走上历史既定的轨道?”话没说完,迎面飞来和黑黢黢的东西,李瑁一闪身,接住了不明飞行物,原来是一件裙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