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神陷入沉思。
面对着邀请,它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跨过眼前这一条轻而易举的线,去碾碎那只正在叫嚣的蝼蚁。
但似乎,内心深处,也有着某种疑虑,让他们迟迟未曾越过这条线。
这世界上,一直有人在问,究竟存不存在真正的恶魔。
或者说,神!
只是,很少有人想到过,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先天条件。
大家都会下意识的忽略,问出这个条件,有一个没有说明白的先天条件。
那便是,现实。
大家想问的其实是,现实之中,有没有真正的神,或者说是恶魔。
所以这个问题很难被证实。
但如果,去掉了这个条件呢?神或是真正的恶魔,谁又知道究竟存不存在?
……
……
“怎么上来就要挑战这些东西?”
人头挂件明明害怕的一直在发抖,偏偏还紧闭着眼睛装死人:“你之前明明一直输给它们的啊……”
“真是,每当别人替你高兴一点,你又要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……”
“……不对。”
它又忽然反应了过来,悄悄收起了念头:
“从现在开始,不能再跟他开玩笑了,他已经进入了新的层次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同样也在魏卫抬枪指向了空中的目光,带着挑衅的微笑,等待这些东西忍受不住,主动迈过来。
整个世界开始震颤。
神圣领域里那些疯狂的信徒,也感受到了什么,本来就在被地狱赞歌所折磨的他们,终于不堪重负,扑地跌倒,如死鱼一般大口喘息。
真是可笑,他们信仰了一辈子,却连对方的目光都认不出来。
只是,在将瞬间拉成了无尽的凝固时间里,在无数神圣教庭恐惧而期待的眼神里,魏卫脸上的澹澹微笑,忽然变了一下。
他微微侧头,仿佛倾听着什么。
旋及,他的脸色忽然变了,微笑飞快散去,爬上了一抹阴冷。
仿佛在愤怒。
……
……
一个人总是在微笑的时候让人感觉轻松,愤怒的时候给别人带去压力。
但如今,刚好相反。
当魏卫脸上的笑容敛去,阴冷的愤怒爬到脸上时,这世界之中,所有人都因此松了口气。
天空中的目光,仿佛期待着这一刻,几乎是忙不迭的,在魏卫感觉到了愤怒,注意力也不在它们身上时,瞬间收回了目光,就好像两个人瞅着瞅着,谁也不肯收回目光,眼看着就要酝酿出一场大战,其中一个人忽然接到了电话,愤怒的去旁边通话了,这一边也急忙收回目光,内心庆幸不已。
空中的目光消失,神圣大殿之中,诸位长老也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,低声说着:
“我们败了,该退守到天国去了……”
“这叫什么?”
“没有什么,只是我们要开始真正的流浪了而已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是什么改变了你的主意?”
距离魏卫最近,也最恐惧的人头挂件,则有些欣喜的感受着周围的变化,有着死里逃生一样的晕眩感。
刚想开口庆祝一下,它便又飞快收住了声。
因为,他感受到了这时的魏卫,居然真的在愤怒,仿佛非常的生气。
一时,它竟不知该庆幸这一刻,有人将属于人的愤怒给魏卫带了回来,还是惊恐于刚在神圣教庭放了一颗烟花的魏卫,又要做什么。
“他们……”
它听到,魏卫此时正看向了西方,精神壁垒所在的位置,轻声的自语:“胆子真的好大啊……”
……
……
“族……族爷爷……”
在那间幽暗的书房之中,叶飞飞感受到了一种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害怕,只能小声的问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你还不知道。”
躺在了床上的一堆肉皮,拖着一种奇异的语调,仿佛每说出一个字,都要用尽自己身全的力气,但偏偏每一个字,又都显得非常有力:
“也正因为你不知道,说明我们的前一半计划,还是很顺利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他不在乎叶飞飞这时已经完全听不懂,只是肉皮下的眼神,有些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叶飞飞,轻轻的叹道:“我活的好辛苦……”
“飞飞,我已经用了太多的生命针剂,来让自己活着……”
“但活着,对我来说,已经不是享受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叶飞飞有些惊讶,眼前这个老人的回答,倒是解释了他现在的样子,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古怪。
但是,叶飞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。
更不好说出口的是:使用生命针剂是违法的啊……
“但我活的这么痛苦,却仍然坚持了下来,为的就是等这一天……”
床上的肉皮怪物,费力的说着,仿佛有种近乎于解脱的唏嘘:“终于,还是被我等到了。”
叶飞飞不忍心提醒这么一个看起来马上就要死的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