征和刁民册的推广等惠民措施,百姓的日子明显得到改善。
高拱哪怕再如何自负,亦不认为自己能比现在的内阁做得更好,故而他并没有回来跟林晧然争权的动因。
正如他离开前所预料的那般,内阁只要有郭朴和林晧然二人便已经足够,却是不再需要他高拱了。
最为重要的是,吴道行在替他迁祖坟就已经言明,若高拱还要身居高位痴迷于权势,那么代价便是高家的香火无法延续。
年过五旬才得一子,不说小虎这些年给他带来多少快乐,哪怕是为了他高家的香水亦不可能冒这个险。
正是如此,高拱打一开始就没有复出的打算,之所以会接受邵芳的橄榄枝,那是因为他另有所谋。
刚刚还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,只是随着一团乌云遮住烈日,整个京城仿佛突然间失去色彩般。
“臣告老还乡居家已是两年多,早已经不问朝中之事,亦不敢烦扰于陛下,只望能养身益寿以观皇上治下的太平盛世……然有奸人以为臣乃贪权之徒,一侠客邵芳自称受徐阶所遣,有助臣复起之法!臣在酒桌间委之以蛇,得知其与宫中大珰有旧,可替臣谗言于皇上助臣复出,而臣复出之时仅需庇护徐瑛即可!”
高拱已然是图穷匕见,在徐阶等人都以为可以利用高拱抗衡林晧然之时,殊不知小丑竟然是他们自己。
面对着这个昔**走自己的大仇人,高拱如何会留手,已然发挥着“余热”,却是狠狠地捅向了徐阶。
高拱自然而然地抖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,亦算是报了徐阶当年将他撵出京城的仇,更是向京城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。
“臣深知外廷跟内官不可有交,何况内官胆敢干涉一阁老去留!臣初是不信,但邵芳言之凿凿,且有徐阶书信为凭,故而臣决定一探终究,假意应承云云。然时不出一月,皇上果真下旨将臣召回,臣心中感激涕零,但亦是细思极恐。”
随着乌云将烈日遮在深处,整个京城变得灰蒙蒙的,似乎随时会迎来一场大风暴般。
高拱将整个事情及阴谋揭示出来后,便将矛头指向太监和徐阶道:“今天下并未强盛,皇上不可懈怠也。臣在潜邸之时有教导于皇上:亲贤臣,远小人,此先汉所以兴隆也;亲小人,远贤臣,此后汉所以倾颓也。内官多是贪财之徒,易受奸人驱使,故请皇上远之、防之。徐阶为救其子,此乃人之常情也。只是阶勾结于内官,意图助臣复出而替其子免罪,此举有失天和,亦为国法不容。臣恳请申斥徐阶,令其退休之人莫做家之宰相,不可干涉朝廷之风宪!”
亦是难怪历来懒散的隆庆都会勃然大怒,若不是高拱的这一道奏疏,却是给远在松江的奏疏和身边大臣联手欺弄而不自知。
如果说隆庆召回高拱是一个手榴弹,那么高拱的这一份奏疏简直是一枚深海炸弹,将整个京城都炸开了一般。
纵观高拱此次的复起事件,无疑是一件影响深远的“政治丑闻”。
“这些阉人当真通通该杀!”
“堂堂的阁老复起,竟是阉人在背后使劲!”
“还是先皇英明,国之大事焉能受阉人左右!”
……
消息传到外界之时,大家的矛头纷纷指向太监群体。不说那帮热血的士子,哪怕是文官群体,亦是对此个事情是深恶痛绝。
特别文官集团跟太监群体历来是水火不相容。好不容易在嘉靖朝将太监的气焰打压下去,而今看到隆庆朝的太监已然茁壮成长,文官集团自然是生起了浓浓的敌意。
不少官员更是第一时间选择上疏,引文据典地指出重用太监的危害性,却是纷纷上疏请求隆庆整治身旁的太监,重申内宦不可干政的祖制。
“徐阶果真是一个权谋家,好一招驱虎吞狼!”
“而今朝堂难得一心,却不想罢相在家还如此不安生!”
“在位之时是尸位素餐,而今竟然还想要左右朝政,好一个贤相啊!”
……
事情已然不可能止于太监,而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甬者徐阶,同样是要遭受到大家的一致性指责。
徐阶出任次辅十年,担任首辅六年,但能拿得出的功绩寥寥可数,在加征加派上亦是沿袭着上一任的高赋税政策,更是抛出了损害农业根基的“禁铁令”。
若不是林晧然从旁修政,他的任期会让百姓生活得更加的糟糕,而今跟着新一届内阁相比,徐阶给人提鞋都不配。
只是如今,却是意图通过高拱复起来扰乱朝堂,更是跟着内官有往来且意图庇护恶子,这让大家如何还能容忍于他。
面对着如此“作恶多端”的徐阶,官员亦是不再顾及徐阶的权势,却是纷纷上疏对徐阶进行了弹劾。
“招是好招,只可惜高阁老不是贪图权势之人!”
“呵呵……哪怕他机关算尽,徐瑛命人毁堤淹田其罪难逃!”
“早前都说徐瑛令人毁堤淹田一事是杜撰,但我现在却是信了!”
“这事不是已经明摆着了吗?若不是徐瑛做了如此恶事,他徐阶何需助高阁老复出呢?”
……
随着事情进一步发酵,很多人纷纷重新审视着徐瑛指使徐